夜深几许,马车在街上慢慢驶着,吱吱呀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梁肃生驾着马车,时不时朝马车那边侧目而望,心头都忍不住多了几分欣喜,自家公子与沈大姑娘如今感情这般好,他这个做下属的都忍不住心里欢喜。
“你父兄的事,不必太过忧心,我在朝中会帮衬些。”萧续主动说道。
沈知书闻言,忍不住浅笑了几声,调侃般的语气道:“你如今说这话,倒是叫我以为是同你做了什么交易似的。”
萧续哑然,瞬间明了她话中之意,心中不免想到他们刚刚在玉满楼时的场景,就是回忆了一下,心中那一处就忍不住柔软了几分。
尽管面上看着依旧是那副冷冽的样子,但话音却杂糅了几分柔意,只听到他意味深长道:“的确叫人误会。”
他意有所指的样子,叫沈知书好容易散去的面上的红意,又泛起了点点红晕,眸中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嗔怪,难得能从她清冷的面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有任何事,便叫楚泽来寻我。”临走时,萧续最后嘱咐了一句说。
沈知书只是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站在沈府门外,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街尽头,她才
踏入府中。
只是好巧不巧,沈重今日正巧去军营点兵,夜里回来的就晚了些,他前脚刚进府,后脚沈知书就回来了,父女俩正好撞了个正着。
沈知书心中略惊,只是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半点没有露馅的样子。
“父亲今日怎的这么晚才回来?”她主动询问道。
沈重默默打量着自己的女儿,随即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许久不曾去军营,今日正好去整顿了一番,这才回来了晚些,姩姩今日呢?怎的也这般晚?”
这是明知故问了,沈知书哪里不知道自己父亲刚刚定是瞧见了一切的,如今却反过来问自己,这是在试探自己了。
“父亲方才都瞧见了还问女儿作甚?”她直言道,却也无比坦诚。
沈重怔了一下,见她这般坦诚,倒有些相信他们二人之间关系清白,只是如今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提醒几句。
他顿了顿,随即道:“姩姩,为父知晓你向来聪慧,心中也有自己的主意,只是为父需得提醒你,不管从哪一方而言,你同萧续还是少些来往的好。”
“按照从前约定,他应该履行承诺与你解除婚约的,这样以来,你同他就再不会有任何关系,也无需再忍辱负重去做些什么
。”
沈知书愣了一下,心中自然知晓自己父亲所言之事,只是现下才得以确定自己的猜测。
这些日子来,庆帝除了在朝堂上打压,还时不时敲打他,沈重如今已经有了要交出兵权,明哲保身的想法。
这大概是他能想到唯一的能保住沈府的法子,于他而言,他一生戎马,半辈子都是跟军营里的将士们一起度过,战场跟边疆就是他的一切,如今却因为陛下的忌惮,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保住沈家,放弃兵权。
这些日子时常流连军营,大概也是为了此事吧。
可沈知书并不觉得这是唯一的法子。
只见她定了定神色道:“父亲如今朝中局势您比我清楚,陛下如今还在身边的儿子就只剩昱王一人,看陛下的意思,也有要栽培他的打算。”
“可眼下,也并不是交兵权的好时机,若是此时交了兵权,沈家就真的没了任何依仗,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而且,如今也并不宜得罪昱王,毕竟他现在在朝中风头正盛,对于父亲所说之事,尚可再观察一段时间。”
沈知书的分析,沈重是听进去了,他一边思绪着女儿的分析,又不得不感慨她心思细腻,看事总是比他们要多一些
。
他心中自有一杆秤,权衡利弊之后,觉得沈知书说得确有道理,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姩姩,你可是要帮他查云家案?”沈重考虑良久后,才出言道。
从刚刚她的话里话外就隐约能听出她的意图,这也就没那么难猜测了。
沈知书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点了头,“父亲,女儿的确有要助他的想法。”
沈重大惊。
“父亲,这如今朝中只余有昱王一个皇子,未来那个位子不出意外只能是他的,我想助他,只是想他这一路能轻松些。”
“而且,云家忠良,不该落得如此下场,更不该担上这般骂名,这么多年来,萧续一心为云家平冤,谋划了这么多,可见他本身就是有勇有谋之人,他既然能为云家做到此等地步,岂能不是一个爱民之人?”
“这样的人,又有何不能做上那个位子?”
沈知书这话说在沈府寂静的深夜,好在此时夜深人静,府上并无他人,不然这番话若是叫有心之人听了去,必然会引起一番轩然大波。
但沈重却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