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身上的那股威慑,就像是经历过死亡之后,眼中的无所畏惧,叫人忍不住心生胆怯。
刚刚被绑着时,沈知婳觉得对方就是阶下囚,可偏偏就是方才那样子都是假的。
如今沈知婳只觉得眼前之人像是笼罩着一层恐怖之色,突然生出的胆怯叫她连手中的刀都拿不稳。
沈知书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眸中干净得不染尘埃,却又冰冷得让人周身都似蒙上了一层寒霜,不敢靠近不敢直视。
“你好自为之。”
沈知书只是送给了她一句话,便没再说什么,提起裙子就往外走,地牢里的污泥溅染到了她藕粉色的衣裙上,像是清水出芙蓉,却沾上了水底的污泥。
但就算它被污泥裹挟,依旧挡不住它本就是芙蓉的本质。
沈知婳没敢阻拦,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失沈知书光明正大得从那大门离开,直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她心中的恨意直至巅峰。
只听到她声音里夹杂着阴狠,“沈知书,我必定要叫你付出代价!”不深不浅的话,在地牢里回荡着,只是现在再无一人回应。
沈知书一路踩着潮湿的台阶往上走,周围黑暗得没有一点光亮,空无一人又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脚步声,心里没由得打起鼓来。
她谨慎得观察着周围,警惕着四周会不
会有什么动静,她好提前做准备。
突然,周围响起了一阵清浅到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声,那声音还在不断靠近,沈知书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脚下步子也跟着快了起来,手还在四周墙壁不断摸索,试图找到一个趁手的武器。
那声音越来越近,她几乎都要觉得那声音就在耳边,下一刻,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将她紧紧揽住,紧接着一只手就从身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嘴。
“唔——”
沈知书甚至还未来得及惊呼,就已经被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几声闷哼,她很快反应过来,抬起手臂就要给身后之人一个肘击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别动,是我。”
萧续声音清冷,在她耳边响起时瞬间就惹得人脸上染上一抹绯红,那道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处时,只觉得连带着脖颈都有些滚烫。
沈知书安静了下来,但萧续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将人带着钻进了一旁的墙壁空隙之间,趁着外头依稀可见的光,他看到了面前之人那双清澈的眸子。
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沈知书明了,点了点头,他这才松开了那只捂着她的手。
两人面对面站在这个狭窄的缝隙之中,身体几乎贴到了一起,他们甚至能感受到来对方身上的暖意。
好在黑暗隐匿了她脸上的绯红,沈知书
突然略微侧了下脑袋,不再去看他,心跳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着。
很快,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声音愈来愈近,紧接着又听到两人对话道:
“刚刚是什么人?莫不是萧延的人?”
“草民不知,只是刚刚容公子那般急切的样子,想来确实有人来过。”
“哼,他那胆小如鼠之人,连守在院子里都不敢,他还能确定来人?”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不断回响着,那声音跟脚步声也不断在靠近,缩在夹缝里的两人不由又往里挪动了几步。
很快,他们就察觉到有人从身边经过,那道昏暗的光打下来时,他们才看清来人,正是太子和易云岚。
两人方才在得到了容湛的信号之后,很快就躲进了另一间牢里,他们几乎听全了,沈知书对沈知婳说的所有话,最后再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才出来。
所以他们并不知来人是谁,此刻甚至有些生气,太子只觉得容湛刚刚那个信号是在哄骗他们的,不过是他的胆小罢了。
沈知书能清晰的看到,太子那明黄的衣裳从缝隙边路过,那声音也随着密室的门打开之后消失不见。
声音消失了许久,但两人却一直保持原本的动作,萧续还在细细听着外头的声音,这
里似乎出了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声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人已经走了,我们也出去吧。”沈知书没敢去看他,微微垂眸,她突然有些庆幸此处的昏暗,遮挡住了她脸上的绯红。
“嗯。”萧续轻声应了一下。
两人顺着楼梯一直往上,在走到那道禁闭的密室门时,伏在上头停了好一会儿,在确定外头没有声响之后他们才敢从里头出去。
密室的门吱呀打开,好在声音不算太大,并不会引人注意。
刚走出这道密室,他们便听到了院外的声音,太子似乎发了怒,声音无比阴冷的训斥容湛,话语间满是对他的嘲讽。
沈知书就站在原地,透过那个窗户依稀能看到外头的场景,她看到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