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布庄生意好,铺子里人手不够,掌柜就公开招工,那消失的两个伙计,正好都是前不久刚招进来的,就因为那两个工钱要的低,他贪了小便宜,却不想因此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掌柜只觉得,天都塌了,自己这会是在劫难逃了。
他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就要上去抱萧续的腿,去祈求一丝生机,只是他还未挨着一片衣角,面前突然就插过来一人。
梁肃生直接挡在了二人中间,面色阴沉的他站在那就像是一尊煞神一样,叫人瞬间不敢靠近。
“殿下,殿下饶命,草民当真不知晓那二人竟是乱臣贼子,草民若知晓,自是一开始便不会将那二人招进来的!”
掌柜哭得凄惨,若非站在此处的人并不是萧续,怕是会与他共情的,偏偏萧续他们不是这样的。
萧续没在理会他,周身冷得比起外头的冰天雪地还要重上几分,他蹙着眉眸光阴沉得扫过自己带来的侍卫。
“所有人,以此处为中心扩大范围,给本王,挨家挨户的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势必要将人找出来。”
他的吩咐之后,所有侍卫立马站直了身体,齐声应到,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中一遍一遍回响
着,惊起屋檐上的鸟雀振翅而飞。
楚泽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目光格外坚毅,只见他拱手道:“属下愿自请带人去找大姑娘!若找不到大姑娘,便以死谢罪!”
他是犯了错的,因自己的守护不力,叫大姑娘如今身处险境,公子没当场一剑赐死自己便已经是仁慈义尽,他如今能留有一条残命,便是为了寻回大姑娘。
若不能,他就是以死谢罪,也是应当的。
萧续微微垂眸看了他一眼,却也是允了,如此,楚泽就直接起身带着一队人马在周围搜搜寻了起来。
残败的铺子里瞬间冷清了许多,萧续看着面前那幽暗的一道门,衣袖之下的一双手早已攥紧,依稀能听到那手指在压力之下发出的清脆声响。
这时,梁肃生凑到了他跟前,声音压得很低,道:“公子,那两个消失的伙计里,有一个应该是那一位。”
他话说得隐晦,不过两人都知道,那所指代之人是谁,毕竟容湛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连他们都未想到,他居然靠这个钻了空子,用一个死人的身份将沈知书给绑了去。
萧续目光冷冽,随即转身抬步往外走,黑色的衣衫随着步子飘扬着,孤冷的背影叫人不敢靠近半分。
如果不
是这个身份,他大概会亲自去寻的。
只是……只是他现在必须坐镇当中,不能展现出丝毫慌乱,更不能叫有心之人看了去。
再出来时,天上不知道何时飘起了小雪,一片一片落在那残破的废墟之上,似乎试图要掩盖这里曾经历过的悲凉。
沈知书被带出那道走货的通道之后,刚见到光亮,便发现了一辆马车就停在门口处,她直接被塞进了马车里,随即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在长街上飞快驶过,在白雪皑皑中留下了两道车辙印。
容湛在上了马车之后,便很快给她眼睛上蒙了布条,原以为她会有多恐惧,会跪地求饶,或是破口大骂,可事实都不是如此,沈知书一路上平静得像是不曾被掳走一样,那捆住她双手的绳索,蒙在眼睛上的布条都似虚设一般。
容湛却是不恼,消瘦的脸上只浮现出一抹阴恻恻的笑,他紧紧盯着对面人的脸,这张脸,还真是叫他日思夜想呢。
马车一路上安静异常,沈知书粗略算了一下,他们大概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若按马车的速度来看,他们应该在布庄方圆二里之间,这般算下来,楚泽他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找来,想必萧续应该也已经知晓了此事。
如此,她便不用担心什么。
况且,就算届时无人寻来,她也是有自己自保的法子在。
再见着光时,沈知书缓了许久才勉强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昏暗潮湿如地牢一般的屋子,刚刚那刺眼的光不过是从那道小窗透进来的。
她被牢牢绑在柱子上手脚皆被束缚着,使不上一点力气,潮湿滋生着一股霉味儿,那味道还夹杂着一股血腥之气,刺鼻又叫人忍不住作呕。
“还喜欢这里吗?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沈知书。”容湛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知书这才注意到,那一直坐在阴暗之处的人,他依然穿着一身白衣,就如同他从前一般,风光霁月的容公子。
可如今纵使他再如何照着原先的自己看,却也是掩盖不住那自骨子里透出的腐朽。
他话音轻佻,就像是在同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交谈一般,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可只有沈知书知道,那语气之下,含着的是多少对自己的怨恨,那是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的恨。
只见沈知书微微莞尔,脸上带着处事不惊的笑,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