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问我这几日去了何处?”萧续手里把玩着一只莲花青玉坠子,盯着沈知书的眼中隐着几分审视。
一整晚,沈知书都如现在这般平静,就像这几日他从未离开过一般。
沈知书卸着发髻上的珠钗宝饰,面前的铜镜正好映着身后萧续的身影。
手上动作未停,沈知书笑,“我问了你便会说?”
他的脾性自己向来了解,索性便不费口舌去套话,也免得惹他猜忌。
自己这几日总下意识寻他,心里有时还会乱糟糟的,烦躁,到底是靠太近了。
还是如从前那般,便好。
闻言,萧续眼中含笑,这笑却带着几分耐人寻味,好似自上次起,她便对自己多了几分设防,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般想着,他手里捻着的坠子便被放回了胸前衣襟里,从铜镜中看到他这番动作,沈知书手下顿了顿。
心中便想,那坠子有问题。
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嘴角噙着笑,似是解释一般,“你自是有你的事要做,我哪里又能将你日日带在身边?”
闻言,萧续不禁蹙眉,这女人惯会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来挤兑人。
只见他背着手,缓步走到了她身后
,低眸望着那如瀑青丝,“那日去军营,姑娘也曾未带我去。”
丢了句没由头的话,人转身便离开了卧房,沈知书满眼疑惑,却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没由来的提那日去军营作甚?
夜里刮了场好大的风,吹着窗户呼呼作响,后半夜又下起了小雨,那风从窗户缝灌进屋子,冷飕飕的。
第二日起来时,瞧见地上落了一层叶子,才发觉要入秋了。
沉香将汤婆子放到她手上,一脸关切,“姑娘再添件衣裳吧,外头还下着雨呢。”
沈知书自小身子骨就弱,换季时尤其爱生病,每年才入秋便得用上了汤婆子,所以一直都早早给她的院儿安排上炭火棉衣。
索性这几年长大了些,身子也不似从前那般娇弱了。
沈知书摆了摆手,“无妨,待会屋里燃上炭火,就不冷了。”
沉香点了点头,想着唤人将炭盆抬进来,不想还未开口,便瞧见管家进了院儿。
“大姑娘,宫里来人了,老爷夫人唤您过去。”管家拱手道,脸上笑意正浓。
沈知书微愣,瞧管家那藏不住笑的表情,猜测应当不是坏事,这才放心了些。
因着走得急,沉香
便只得在柜子里拿了件斗篷给她披着,却在刚走出去没几步,被迎面刮来的一阵风,浸得缩了缩脖子。
到前院时,远远便瞧见了那院中立着的几个穿着宫服的内侍,沈知书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堂屋的地上摆着几只红木箱子,桌上也放着几个小的,沈重夫妇立在一旁,宫中内侍高公公也在。
高公公见着来人,微微颔首,“沈大姑娘。”
沈知书施礼,恭恭敬敬道,“臣女见过高公公。”又侧身对沈重夫妇唤道,“父亲母亲。”
此状,高公公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点了点头,眼中笑意更浓,在他看来,这沈家嫡女是个有礼数拎得清的。
“沈大姑娘好福气,陛下命杂家给姑娘送及笄礼来。”
沈知书诧异,忽然意识到那些盒子箱子里装着的东西了,不想自己及笄之事竟传到了陛下耳中?
这时,她忽的想到昨日萧荷那句没由头的话来,莫不是她回宫同陛下说的?
倒也有这个可能,不然瞒得那般严,京中都无人知晓,陛下又如何得知。
“臣女谢陛下恩典。”她面上倒显得沉着冷静,恭恭敬敬行礼道。
一旁沈重看上去还好,倒是
沈夫人脸色更显凝重。
高公公可是陛下身边伺候的,今日陛下竟直接让他领内侍带着这些赏赐大摇大摆从正宫门出,又进了沈府的门,恐怕不出半日,京中就会传遍。
原本想着简单操办一番就罢,如今是不成了。
“姑娘随杂家来瞧瞧。”高公公笑着引沈知书去看那摆在桌上的盒子,陛下的赏赐可不是谁都有的,这沈家嫡女是个有福气的,如此他自然是多些好脸色。
一旁的内侍将盒子一一打开,里头装着的东西都金贵的紧。
一对白玉雕绞丝手镯,一对镶宝石叶形耳坠,一只金累丝梅花簪子,还有一只手掌大小的冰种玉如意,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这里头哪一件可都非凡品,更别说是陛下所赐。
高公公含着笑,“陛下当真疼爱姑娘的紧。”望着沈知书眼中带着几分默不作声的打量。
沈知书端着手,脸色未曾有变,淡定如常,“臣女谢陛下抬爱。”
沈重望着那锦盒里的华贵礼物,脸上压着欣喜,心里头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