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看着沈知书,眼里有不甘,有贪婪。
尤其是听见耳林其豪子耳边感叹道,“看来今日过后,这沈家应当有不少人登门提亲。”
先前因为退婚,沈知书名声或多或少都受了影响,可今日这么一出,得了庆帝那般赞赏,旁人又岂会再在意这沈家女是否退过亲事。
名声可谓是大噪。
林其豪所言不假,此时,这猎物尚在眼前,已经有不少人寻上沈重,一番交谈。
沈家如今风光,更有不少高门家公子盯着沈知书在看,低声议论纷纷。
“没听说沈家姑娘原来生得这般好看啊……”
“许是从前不常出门,我也就是今年宫中宴席见过一次,当时就惊觉天人。”
“可沈家不是同容家有亲?”
“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前些日子,沈家就已经同容家退了亲事,这些天京城里头可没少议论这事啊,都说沈家姑娘的不是,眼比天高瞧不上容家……”
“诸位要我说,我若是女儿身,有沈家姑娘这容貌这本事,我便是眼比天高又如何?”
“赶明儿回京,我便让我母亲寻媒婆上沈家提亲去!”
“你?你可别了吧,沈家姑娘连容家都瞧不上,能瞧上你?”
“说不准这沈家姑娘眼神不好,偏偏就瞧上我了呢?”
这凡事都得往大了想不是?
站在容湛身边的林其豪,根本顾及不上容湛的脸,“啧”了一声,“这些人,去年秋猎时不也是这么说,要上李家求娶,当真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跑。”
“不过,这沈家姑娘当真不错,就这小模样长的,改明儿我也让我母亲上沈家提亲去。”
说着说着,他似玩笑般问旁边的容湛,“我与沈姑娘的婚事若成了,子元兄不会介怀吧?”
容湛心中冷笑,面上却温润如玉,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的端方君子模样,“怎会,既已退亲,男女两家婚嫁自是互不相干。”
他说的豁达,好似当真不在意。
林其豪丝毫不遮掩自己对沈知书的兴趣,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方向瞧。
耳边尽是这般议论声,容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此时应该乖顺的跟在父兄身边,却被庆帝唤到身旁温声说话的沈知书。
心中有一道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响起,那应该是他的。
姩姩是他的。
他们自小相识,相知,定下亲事。
她所
识之人,所见之人,皆是自己,早已是自己的人。
如今岂能受旁人觊觎,成旁人之妻!?
此时的沈知书,在容湛眼里,犹如自己的红杏将要出墙,而为留住这片红杏,他甚至能连根拔起折断。
容湛薄唇紧抿,舌尖舔舐尝到一股甜腥,面色如霜,看向沈知书的眼里,多了一抹势在必得。
姩姩,你迟早还是我的。
日落西山,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进山狩猎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了营地。
离开时,那李家姑娘还洋洋得意,回来时,却已经不见李姑娘人影,反倒是答应同她比试的沈姑娘,这会儿被陛下唤到身边说话。
庆帝看起来,对这个沈家女犹为赏识。
经过一番打听后才知,原来是沈知书猎了一头凶兽回来,这才得了陛下赞赏,等会儿估计是要绫罗绸缎嘉赏一番了!
“这沈家了不得啊…。”
“是啊……”
就在底下的低声议论声中,庆帝眯了眯眼,看向旁边的沈知书,“听闻你和容家那小子退亲了?”
闻言,沈知书微微一愣,陛下也爱打听臣子臣女的私事。
“回陛下,臣女是退亲了。”
庆帝眼露笑意,“同朕说话,不必如此拘束。”
一边说着,他瞥了一眼远处往这边走来的那些个京城青年才俊,一边同沈知书道,“你婚事退得好啊,朕可同你说,这容家人,可没个好相与的。”
此话一出,庆帝俨然像个在话人长短的老头。
沈知书不敢言。
旁边的沈重以及其他臣子,板着个脸,除了爱看热闹,陛下还嘴碎了些。
庆帝说着容家人时,还不忘把他后宫里的那位容妃一块拉上,“平日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没福消受。”
“朕观你面相,是个有福气的。”
沈知书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他是九五至尊,说什么被人听见了也不怕得罪。
可她区区将军府的女儿,若顺着去应两句,便能将容家还有宫里头那位容妃得罪。
此时除了僵笑着,又怎么敢随意应答。
未曾与庆帝接触过,从未想过,竟是一位这般脾性的帝王。
便是这帝王口中的福气,寻常人怕是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