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沈知婳的些许异样,沈夫人上前,笑着招呼人都往府里头去,一边带着沈知婳,“外头风雪大,别傻站着,知婳,快带着人都进屋里头暖暖。”
沈知婳脸色这才好了些。
沈将军这才带着几个部下,一块进府里头梳洗去了,等会可还赶着进宫面圣。
人都进了府里头,一下子,府门外就安静了下来。
沈夫人见沈知书傻站着在外头,皱着眉头问,“怎么不进去?”
再过一个时辰,邀请的那些宾客,也都快到了,好些个事还没拾掇好。
沈知书道,“回母亲,兄长还未回,女儿想在这等一会。”
方才沈知礼远远的停了一会,便带着人马赶回城外军营了,其它人见着了沈重,也就没怎么注意到沈知礼。
就连沈夫人这个亲娘,这会儿听女儿说了才想起来还没见着大儿子。
见女儿身上穿的也多,斗篷也有披上,该有的一样也没少,她这才微微颔首,“当心身子,到门里头等,别吹着风。”
沈知书乖乖应下。
方才还热闹的沈府大门口,一下子冷清的只剩下沈知书主仆三人。
沉香看着外头方才已经停了,这会儿又开始飘着的雪,
担忧道,“姑娘,要不还是到里头等吧?”
大公子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赶回,姑娘身子弱,可别再给这风吹病了。
沈知书却笑着摇头,“兄长走时我便应过他,等他归家之日,我定是要在门口等他的。”
上辈子,她觉着冷,早早的便跟着父亲一块进府里头了,等到沈知礼回来时,大门口除了守门的,空无一人。
尽管沈知礼后来一次都不曾提过,可沈知书心里头却清楚,他定然是失落的。
如今重来一次,便是生着病,她都要守着承诺,等兄长归家。
而另外一点,也是重生一世的她才知晓的。
虎符,根本不在沈重身上。
沈重只管打仗,性子实在有些粗心,因此,归京一路,都将虎符交到了最是信任的大儿子手上。
若是沈重一行人回了京,马不停蹄的进宫述职,交还虎符,虎符自然不会丢失。
可沈重思家心切,圣上又仁心特许沈重归家梳洗后再进宫面圣,这才出了差错。
因此,她今日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兄长,找机会检查虎符,查出兄长身边的可疑人,看看是回京途中被掉包,还是回府后才被掉包。
若是假虎符,也好寻个应
对之策拖着。
若是真虎符,便要完好的交到父亲手里。
绿萝不懂沈知书,心中纳闷,这在哪等不是等,再给吹病了,大公子也得心疼不是?
幸而沈知礼回来得快,先是听见了马蹄声,绿萝眼睛一亮,指着远处,“姑娘您瞧,那是不是大公子!”
风雪刮得眼睛疼,沈知书看不太真切。
迎着风雪,穿戴甲衣的少年将军驾马朝这奔来,身形魁梧,威风凛凛,远远瞧见了那等在府门口的娇小身影,一扯缰绳,翻身下马,心里是又软又心疼。
他快步朝沈知书去,身上带着寒气,一双方才还染了雪霜之气的眼睛在看见几年未见妹妹时,悄无声息的浸染了柔意。
他朗声唤,“姩姩!”
听见兄长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沈知书顿时又是湿红了眼眶,“阿兄。”
沈知礼前一秒还沉浸在要如何同妹妹说体己话,还在担忧回京前挑的那些个小玩意,妹妹会不会嫌弃,谁知道这会儿,看着妹妹在眼前掉金豆子,他这心给揪的。
“哎我的小祖宗,这怎那么还哭了……”
“莫哭了,哭得阿兄这心肝儿都跟着疼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上过战
场杀过敌,这会儿围着沈知书前后转,竟是连怎么哄女儿家开心都不知道,手无足措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沈知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角还夹着泪珠,“阿兄怎么傻愣愣的,难怪母亲日夜操心着阿兄的婚事。”
不知如何哄女儿家,可不是难事一桩么。
沈知礼顿时窘迫,竟被亲妹妹调侃取笑了,可看着眼前的妹妹笑了,这心里头就甜滋滋的。
大丈夫在外行军打仗,这心里惦记的,在乎的,就是远在万里的家人。
如今归来,看见一直惦记着的妹妹完好,看起来也比从前亲近自己许多,他就高兴。
“阿兄便是一辈子不娶妻,只要姩姩高兴便好。”
沈知书听着这心里头却不是那么滋味,她抬手胡乱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对沈知礼道,“外头冷,阿兄这说的是什么话,还是快进府吧,莫让母亲等久了,晚些时候还有贵客登门。”
“好些都是阿兄的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