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脸色难看,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他还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
“哈瑞斯先生,我认为现在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请您出去。”她语气疏离,将堪堪遮住胸的浴巾又往上提了提。
哈瑞斯的视线不经意地略过她那雪白的肌肤,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我也可以和你在这谈。”哈瑞斯说完,已经将上衣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戴安娜面露惊愕,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她反应过来时,站在药池旁边的男人脱得就剩一条裤子,只见他纵身一跳,跃入药池当中。
药池中水花四溅,戴安娜侧了侧身,抬手挡住飞溅而来的水花。
哈瑞斯浮出池面,滴滴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到他的双肩上,再淌入他的脖颈之下的锁骨旁,最后才和药池中的水混在一起。
他缓缓靠近戴安娜,身影将她笼罩起来,直到他与她的距离可以气息相交。
戴安娜一只手拽着身上的浴巾,另一只手挡在他的面前,防止他再进一步靠近。
“你想说什么?”她警惕地问道。
哈瑞斯看了一眼横在面前的手臂,他笑了,眉眼柔和地说道:
“戴安娜,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对我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能不理我。”
“我是从实验室里拼了命才逃出来的,是你把我从泥潭中解救出来,从此让我免除灾厄,我真的很庆幸能在那个时候恰好遇见你。”
“当时我体内被种下病毒,在快要死亡的时候,你也没有嫌弃我是个累赘,而是日以继夜地陪在我身边。”
“我想继续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照顾你,我想奢求你给我一次喜欢你的机会。”
“可以吗?”
他的神情太过虔诚,戴安娜的那些绝情的话愣了半天都没能狠心说出来。
“先上去吧。”戴安娜推开他,踩着药池里的台阶离开了池子,在他看不见的视野死角将干净的衣服换上。
她换好衣服,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打开洗浴房的门独自离开,离开之前,差点没被放在门口的烈阳花绊倒,因及时扶住墙才没有出丑。
戴安娜暂时没有把他刚才的一番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一个较为荒唐的玩笑话。
不是她冷心冷情,而是她从前一直都在和幼崽版的哈瑞斯相处,她没有变态到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自然也就没往成年人的那档子事去想。
哈瑞斯的感情对她来说,出现得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
仔细想想,他可能一直都在水深火热的日子中活着,还没有见过多少世界的美好,就这么仓促地和她表白也能理解。
戴安娜将刚才在药池中发生的事抛在脑后,她的双脚泡过药池后,伤口已经快速结痂,她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走得太快的缘故,她的心剧烈跳动了一路,直到现在都没能缓过来。
她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将凉水闷进肚子里,冰凉的水温让她略微冷静下来,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越是这样,脑子里的画面越是清晰。
药池中的男人又纯又欲,眼神勾人,漂亮的就像一只男妖精,让人目眩神迷,差点让她将仅剩的理智丢弃。
他专注看她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她,眼底的欲望也愈演愈烈,可以想象,如果她继续心大地待在药池中泡澡,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可能就不是她能说的算了。
及时抽身,早做决断才是上策。
戴安娜心情烦躁,她在房间内转悠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去院长办公室找一趟舒尔,放松一下心情。
*
院长办公室。
舒尔站在办公桌上和一堆文件死磕,他处理文件的效率很高,桌子上已经处理好的文件已经堆积成小山那么高。
他将最后一摞文件处理好后,正好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主人,文件都已经帮您处理好了,左边那一摞的文件需要邮寄出去,右边这一摞需要留档。”舒尔看到戴安娜来了,将处理完的文件交给她。
本来这些文件都是孤儿院院长的本职工作之一,但舒尔心疼她,才将这部分工作揽到了自己身上。
“辛苦了,累了就歇歇。”戴安娜看着他眼底下的青黑,有些心存不忍。
“没什么,为主人分忧是我应该做的。”舒尔笑得温和,他又问她,“您的脚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戴安娜笑着说,“好多了,多亏了你的药。”
她想了想,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和舒尔聊了一会,聊着聊着,她的心情才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对了,最近孤儿院的收支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