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得到答复后又含笑望向柳思。
柳思望都没望他们,丧亲之痛的哀戚不减,牵着裙角下台阶,垂头入后院。
丫头在前面引路,引柳思进后院厢房中休息。
“柳姐姐。”快入门时,方轻轻上前叫住了她。
柳思是五大家族中最为出众、礼教最好的闺秀,她爹方朝曾经专门请柳思随她娘来方府作客里三月,只为让方轻轻“耳濡目染”。
方轻轻跟柳思不算闺中密友,交情算是有的。柳思是易于相处、且心性纯温的女子。
方轻轻示意府内丫头先将柳思行李拿入房间,只留下她和柳思两个人在门口,单刀直入地问:“你为何同意朱伯伯说的婚事?”
柳思望向她,停顿片刻,才说道:“因为朱伯伯说能为我报仇。”
方轻轻扬眉。
“方妹妹,你不懂。”柳思抬眼,“你不懂回家发现全家人的尸体都堆放在你面前是什么感觉。这半月,各门派人士护送我,他们待我很周到,可是……魔教势力庞大,他们与柳家非亲非故,就算知道了到底是魔教中的哪一支教派所为,也未必肯找上门去。”
“朱伯伯能?”
“朱家毕竟是四大派之一。背景深厚,更何况朱伯伯说……我若是嫁入朱家,柳家之仇便是他朱家之仇,哪怕碍于江湖颜面,他也是要为我出头的。”
“你没有想过自己报仇么?”
“我一弱女子,如何能报。就算去扶摇学艺,我年已十六,也已晚了。家中人丁尽丧,独留我这一身……能做什么总是好的。更何况朱公子——”柳思轻声,“——他人不坏。”
他人是不坏。方轻轻也从这一句听出来,柳思也并不喜。
“好了,妹妹,我已决定好了。”柳思轻轻抚摸了方轻轻的发,仿佛在跟过去的自己告别,又低声,“你别担心。”
至少今天的议事上,方轻轻设身处地为她说了话。柳思说完,收回手,转身进入房内。
方轻轻回房坐在桌边,喜鹊伺候着倒了杯热茶。
“柳小姐也是可怜呢。幸好又入了朱家。”喜鹊刚刚去前院寻小姐听到他们说柳姑娘住不了多久,待歇息两日备足行囊,就要去朱家,等守孝后与朱家公子成婚,“留在方家虽好,可夫人去后,老爷并未再纳续弦,又是男子,每日忙忙碌碌,日后柳姑娘成亲怕是难以照顾。朱家是大户人家,朱老爷又是当众说的亲,对女子来说,总归是个好去处。”
她以为方轻轻从进来后不语是为了柳思的遭遇烦心,故而刻意安慰。
轻磕一声,是方轻轻放下茶杯,她突地抬起睫毛上翘的眼睑,问:“喜鹊,表哥说,昨天那个马奴意欲轻薄于你,才惩罚他,是么?”
喜鹊心猛地一跳,不着防方轻轻提起这事,低头回答:“是。”
方轻轻双手背在身后站起,大踏步出门口,走到院中,扭头朝垂花门处的侍女:“你去让人把那个马奴绑了带过来。”
侍女得吩咐去了。
半盏茶功夫,鹿乘被五花大绑地送过来。
为了防他挣脱伤着方轻轻,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在旁看守。
侍女给方轻轻递上了马鞭。
“喜鹊,你过来。”方轻轻背对着喜鹊说。
喜鹊原踏在门口远远瞧着,心知鹿乘是被冤枉的,没见到还好,见到了他被五花大绑,方轻轻又一副要惩戒他的模样,不免心虚。
“他是何时何地轻薄的你?”方轻轻问。
“就是前夜奴婢出去如厕的时候。”帮表少爷疗伤时,他们已对好了证词。
“半夜这个马奴从前院跑到了后院?”
“……是。”
方轻轻抬颌吩咐:“把张管事和李管事都叫过来,半夜一个马奴能从前院入后院,他们做什么吃的?!”
喜鹊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事还会波及张管事和李管事:“这……”
张管事和李管事都来了。
听了前因后果,张管事喊道:“小姐,冤枉啊。前后院共有三层把守,时时有人巡逻,不可能有人进去的。”
李管事跟着:“是啊。小姐明鉴。”
方轻轻持着鞭子,绕圈:“喜鹊如厕途中被人轻薄,说得清清楚楚。张管事、李管事,喜鹊的房间离我不过数丈之遥,男子能趁她如厕轻薄于她,也能半夜摸入我房内,要是我清白受损,你们该当如何?”
这话问得张管事和李管事一激灵。
方轻轻是方老爷掌上明珠,摸不得碰不到,小姐要真出了事,他们非得被扒皮抽筋不可。
张管事连忙说:“小姐,前后院入了夜便隔开,中间几道关卡,非老爷小姐手令不可出入,奴才,真的是冤枉啊!”
李管事:“前夜是奴才亲自巡的逻,不敢差错。”说时,目光觑向喜鹊,他可是知道喜鹊会半夜偷偷出来私会表少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