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种假设、猜想,并不能实际确定什么的…”德拉科舔舐了一下嘴唇,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那只狗身上,而不是在她的触碰上。
他答应过她,要规规矩矩的。而且这里是露天席地的公共区域。
“是啊。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能不能劝得动斯拉格霍恩先生,我敢说他一定知道点什么。”随着他的视线,赫敏望着前方那条一直在原地咬骨头的橡子色狗出神。那只狗似乎永不疲倦似的,傻愣愣地杵在大太阳底下。
“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教授,让他去操心、推测吧。我们为此做得够多了。”德拉科把那棕褐色的脑袋重新按在自己肩头,将头靠在那脑袋上,揉搓着她垂到他心口的一缕头发,思绪不免晃荡到了其他地方。
他们可能是全霍格沃茨最悲催的情侣了。别的情侣约会,大多都在黑湖畔散步、在禁林边私语,他们却总在暗无天日的图书馆里翻书、翻书、再翻书。
毕竟,研究黑魔王的日子,就像麻瓜世界的某个倒霉君主——路易十六——没有头。
在无穷无尽的压力中,在卷帙浩繁的书本里,他们忙忙碌碌地度过了一整个学年。为了那个没有鼻子的丑八怪,他们错过了多少好韶光!
潘西总笑话他俩的恋情是“书呆子恋情”。布雷斯则认为,他俩到现在都没对恋爱这件事真正“开窍”。
全是胡说八道!就好像他不想每天跟她黏在一起似的。就好像他能对她的香气熟视无睹似的。就好像他不想狠狠揉搓她泛着光泽的头发,揉上一整天似的。
如果有得选的话,他才不想一直跟她讨论黑魔王有几个魂器,或者什么时候去找邓布利多呢!
“告诉邓布利多教授是个好主意。”赫敏喃喃地小声说,疑惑地观察那条狗,“只不过,邓布利多教授今天好像不在校长室…上午哈利去找过他一趟,无功而返了。”
阳光、夏日的和风、斑驳陆离的树影…鸟鸣、隐约的蝉声、少女的温柔低语…这一切都让人无比满足,又昏昏欲睡。
“明天一早去找他…你和我一起。”在她头发的香气里,德拉科困倦地说。
“好…等等——”赫敏语气忽然怀疑起来,“德拉科,你不会对那条狗做了什么吧?”
“什么?”他散漫地说,打了个哈欠。
“难道说——”赫敏张大了嘴巴,离开他的肩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刚刚跑得太匆忙,把装着魔杖的书包落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了。
她皱起眉,干脆拿来他搁在一旁的魔杖,熟练地对那狗施了一个变形咒的解咒。
那条狗立马变回了一个干瘪的橡子。
“解咒施得很漂亮。”德拉科眯缝着眼说。
“我就知道!一条狗怎么会那么僵硬地站在大太阳底下不动呢?”赫敏“噗嗤”笑出了声,“德拉科,你也太调皮了,拿橡子来练习变形…”
“是那只可恶的灰松鼠想拿橡子砸我…”他慢吞吞地、不怀好意地一笑。
“灰松鼠?”赫敏被这句话中的意味弄得大惊失色。她瞪着那根灰色的骨头,手一挥,又是一个解咒——那只松鼠抖抖索索、惊慌失措地出现了,它再也没看那个橡子,头也不回,一溜烟儿跑到树丛里去了。
想必它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吃橡子了,鉴于它曾经被一颗橡子变成的狗啃了足有两刻钟。
“德拉科·马尔福!看看你对那可怜的松鼠所做的事情!太惨无人道了…它会害怕的!”赫敏锤了他肩膀一拳,谴责他。
“这话说来你可能不信,是它先动手攻击我的…”德拉科小声反驳着,抬起眼睛瞧她,“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
“它是只无辜的松鼠!不是作恶的坏人!它先动手,指的是拿橡子丢你吗?这算什么攻击?会对你有什么杀伤力吗?”赫敏大怒,重新变回正义之士,拿着他的魔杖抵住他胸口威胁他,“你真得改改这个坏习惯,我们只教训坏人,不欺负弱小,这是有本质区别的…不然,我要把你也变成什么东西,让你体会一下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不如再变一次白鼬呢…可可爱爱的…她脑中浮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恶劣念头。紧接着,记忆里那只害怕到浑身颤抖的白鼬形象,立刻把这个提案否决掉了——还是别唤起他糟糕的记忆了。
“我太想你了嘛…你不在,我很无聊啊…”德拉科可怜巴巴地说,任由她用他的魔杖肆意欺压,丝毫不反抗。
赫敏的表情缓和了几分。她不免又想起他有多宝贝这魔杖,却总是愿意让她拿在手里。她还总摆出一副要用魔杖对付他的架势。
他摊摊手,继续摆出无辜的表情,“而且,没人教我这些区别…怎么办?没有你在,我就容易犯错误。不如你多看着我点,多提醒我…”
赫敏有些无奈。此刻,这个一脸无害的迷途少年,那种逆来顺受、任她折腾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能做坏事的样子。反倒衬得她自己像是个女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