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纤细的手抚摸着,他隐隐听到温柔亲切的呼唤声,“德拉科……德拉科……”
这声音有些熟悉。德拉科被这声音唤醒,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墙上的壁灯龛里亮起了瘦弱的烛光。这是霍格沃茨校医院的病房,光线昏昏暗暗,赫敏的眼睛却透着光,显得很明亮。
“你醒了!”赫敏高兴地扑过来,搂住了他的脖颈,“感觉怎么样?”
德拉科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说,“不怎么好。”
“庞弗雷女士说,你得喝点欢欣剂再睡。”赫敏很快起身,拿起一个细嘴的药瓶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声说。
他想支撑着起身,却动弹不得。
“没关系,没关系的,别勉强了,我喂你吧。”她轻声哄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药瓶的细嘴塞到他嘴里,叫他吮吸。
德拉科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关怀给搞得愣了神,忽然有些委屈的意味袭上心头。
一方面,虚弱无力的状态令他感到难堪,他浑身发冷,觉得自己像是刚从冰窟里被捞出来一样,竟然只能任凭药水划过喉咙,就连吞咽都觉得疲惫倦怠;另一方面,很少有人会这样对他温柔的,除了母亲,没人会这样和声细语地哄他,生性高傲不羁的他也并不会随便给别人这样的机会。
而现在,这小姑娘竟在哄他,还做得这样熟练。这会儿,她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嘴,体贴极了。
他满足地轻轻哼了哼,迷蒙地闭上眼睛,听见她把空药瓶搁到床边的桌子上,发出“铛”的一声轻微脆响。
“怎么样?好点了吗?”她重新凑近他,摸了摸他的额头,认真地观察他的脸色。
当她凑近他的时候,她身上那股令人愉悦的味道就遮掩不住了。这味道顺着她的发丝垂到他脸上,透过鼻腔顺流而下,冲淡了他全身的疲乏和忧郁。
“好点了。”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慢慢恢复,张开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哈利呢,他还好吗?”
“他在那边休息呢。”赫敏用眼神示意他。德拉科转过头,看向哈利的床铺——被单里裹着一个静默的身影。
“他情绪不太好,庞弗雷女士给他喝了睡眠药剂,让他好好睡一觉。”赫敏趴在他耳边说。
“还有什么新闻吗?”他恹恹地问,抬手抓住了她的一缕头发。
“邓布利多气疯了,你真该看看他冲摄魂怪们大喊大叫的样子。他把它们都赶到学校外面去了……”她任凭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绕来绕去,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很好。”他懒洋洋地说。
“格兰芬多输了。他们都很低落,尤其是伍德。但他承认你打得很好,赢得光明正大。”她打量着他,发现他还是有些没精打采的,不免有些担心。
“还有呢?”他心不在焉地问,抓着她的头发不放。
赫敏悄悄瞥了一眼哈利,他躺在床上,依然毫无动静。她悄声细语地趴在他耳边说,“还有就是,哈利的飞天扫帚被打人柳打烂了,他不肯把扫帚碎片扔掉。”
他的好教父大概会给他买个火弩箭的。德拉科酸溜溜地想,西里斯·布莱克,一个大写的败家玩意儿,这高调的性格,一看就是纯种的布莱克。
“还有呢?”他揉搓着那缕头发,怎么也摸不够似的。
“有好几个你教过守护神咒的同学,都变出了守护神,试图保护你们……卢娜·洛夫古德的野兔,西莫·斐尼甘的狐狸,厄尼·麦克米兰的野猪,秋·张的天鹅……堪称奇观了,教授们都震惊了……估计你那时候没留意吧……哦,金妮可太有天赋了,她才上二年级,就变出了马……”赫敏小声对他絮叨着。
“我只看到了水獭……某一瞬间……”德拉科记得那只水獭。
有谁会不记得赫敏·格兰杰那只过度活泼的守护神呢?他前世还曾经大为惊异,觉得这守护神与她的严谨刻板性格一点都不像。
“是啊……那只水獭。”赫敏若有所思地说,“这是我第一次成功变出来。我想……我那时候可能太担心、也太生气了,这激发了我的一部分信念感。”
“所以,你的守护神变不出来形状,不是因为不够快乐——纯粹是由于你不相信自己能变出来?”德拉科艰难地问,语气里带着讶异。
“可以这么说。”她弯着眼睛说。她没想到,愤怒意外地激发了她变守护神的斗志。
“你总是能让人惊讶,赫敏·格兰杰。”他轻声说,“水獭很漂亮。”
她回给他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真好笑,学生们都变出来了,老师到现在都变不出来。倒不是因为信念感缺失,也不是缺乏愤怒。”他灰心丧气地说。
“缺乏快乐吗?”她问,语气里浮着一层担忧,“你……不快乐吗?”
“大概吧。”德拉科感受着手指缝里滑动的发丝,忍不住嗅了嗅。
这味道倒是挺令人快乐的。
“等你身体好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