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旧伤已经不怎么疼了,但又添了些新伤,都是司力勤弄的。
颜可匀无力地躺着,闭上眼接受这一切,这仿佛是司力勤在发泄某种怒气,颜可匀不知道这怒气从何而来。
她抬头揽着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小声安慰,“二爷,不要为了一些小事生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仿佛安慰孩子一样。
司力勤把头埋在她颈间,那一腔的情绪还未释放,被颜可匀这么一说,他忽地眼眶就红了,但夜里光暗,颜可匀看不见他的眼睛。
颜可匀继续轻拍着他的背,司力勤果然不再像一头牛一样横冲直撞,整个人缓和下来许多,颜可匀松了口气。
“二爷能想开就好,可匀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唔……”
司力勤的手掌温度极高,扣着她的肩用力按下,将她牢牢定在了下面。
“颜可匀,我讨厌你!”
“二爷讨厌我什么,我改。”
司力勤只是抽空在说话,他不断地在颜可匀身上索取,偶尔会在她耳边唤一唤她的名字。
他的话当然未说完,只是不想再说了,因为他在颜可匀面前是个痴傻儿。
颜可匀一边应和着他一边安抚,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终于,司力勤安静了下来,他这才在她耳边接着道:“讨厌你这么久不回家。”
颜可匀笑了笑,“以后不会了,不过二爷要怜惜我一些,不可像今日这样,否则我要离家出走了。”
司力勤伏在她肩上,呢喃着:“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二爷又说笑话了,二爷找路最笨。”
司力勤呵呵傻笑着。
主宫里,厍狄承平查了许久的东西终于有了消息,此刻正在向司力弘深禀报。
“荆凉部落从前一直有与越国通商,其中有个叫郝永福的越国商人时不时会进入荆凉腹地采购药材,那相思醉被他悄悄买了回去也有可能。”
“越国……”司力弘深的手指渐渐攥紧了。
厍狄承平道:“是,荆凉部落每年夏季靠卖药材就能养活大半百姓,那没销毁干净的相思醉极有可能是这样流出去的。”
他抬头瞄了司力弘深一眼,“若王有在漠北见到这种药,还请早日清查出来为好,从前老王上是不让我们用这种药的,说这药有蛊性。”
“什么蛊性?”
厍狄承平一脸严肃,“能乱人神智,但见到某种东西就会立刻清醒,任何手段都查不出来,容易造成虚假冤案,从前老王上是坚决杜绝这种毒药流传出来的。”
“我知道了,若再查到什么消息,你立刻来告知我。”
“是。”
医官告退后,司里弘深陷入了沉思,这样的药竟被人用到了王庭,可见使用此毒的人有多么深的心机。
但把这药用在自己身上能起到什么作用?司里弘深想起那日按住颜可匀的模样,又想起司力勤突然闯入的事,莫非是有人想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
可司力勤不过是一个半痴傻儿,挑拨和他的关系又有什么作用?
这些问题困扰着司力弘深,一时间他还想不出来幕后操纵之人的心思。
斛律星剑来找司力弘深,“苍狼陵和月氏的人马上要到王庭了,王上准备如何安排?”
司力弘深道:“他们是赶着父王的葬礼来的,七日后,我们就会启程送父王去西乞,带上他们同行吧。”
“是,苍狼陵刻意瞒着我们前首领的死因,月氏查出细作一事也并未禀报王庭,依我看谷博家和月氏一族的心思已经不如从前了。”
“谷博真不如谷博雅,手底下的狼兵尽管骁勇善战,但他用兵之术没有博谷雅的一半,谷博真手下的苍狼陵不足为惧。”
司力弘深眉头皱了皱,“虽是如此说,但狼兵终究擅战,即便谷博真什么都不懂,我们也不可随意施压。”
“那便在老王上的葬礼上看看苍狼陵表现如何,若有异心,便直接告知漠北五区。”
司力弘深沉思后缓缓点了点头,“斛律大人说得有道理,看看谷博真此番前来会如何解释。”
两日后,苍狼陵和月氏的人到了王庭。
来的人是谷博鸿和独吉夫人,月里敏达带着鄂夫人就坐在他们对面。
司力弘深宴请他们吃晚饭,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
司力弘深吩咐人给他们倒了酒,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神情透露出刚死去亲人的哀伤,“谷博大人,敏达首领,我父王尸骨未寒,今日就不做歌舞了。”
月里敏达道:“我等也是来祭拜老王上的,不是来享乐的,不该歌舞升平。”
“是啊,可惜老王上英勇一世,没想到……”谷博鸿话没说完就止住了。
谁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