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仕铭最后是被人扛回去,目测至少得躺半个月才能下床。
叶清欢很高兴,眉眼柔和,唇边染笑:“多谢将军护我。”
“谁把你的事闹开的?”沈凛抬手为她抿抿耳畔滑落的发丝,眼底都是心疼。
女子不能生育,犹如被婆家掐住喉咙。在外头应酬时,也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
究竟是谁如此狠毒,把她欺负成这样?
“是我的嫡母。”
“真是狠毒。”沈凛面色一沉,周身涌起杀意。
想,现在就去叶家理论理论!
“我已经和他们断亲了。将军不必烦恼。流言蜚语,听听就罢。”叶清欢云淡风轻,没一丁点儿在意。
这份从容让沈凛既佩服又心疼。
在街上人来人往,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以后,他疼她!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回家。”
“嗯,回家!”
沈凛亲自扶叶清欢上车,自己却没上去,而是——牵马!
稀薄的阳光洒落下来,为他更添几分英气。
拐弯进入主道,街上更见热闹。
沈凛特地放慢速度,遇到熟人就停下来打招呼:“李大人,别来无恙。”
“沈将军这是?”
“哦,我家夫人不舒服,受不得颠簸。”
“……”
一路上,遇到熟人沈凛就重复一遍上面的说词。
到最后,叶清欢坐在车里都不好意思了。
春雨抿唇笑:“夫人,将军故意维护你呢!多好呀!以后看还有谁敢轻视夫人?”
“也太直接了……”
叶清欢无奈兼无语,不止脸红,全身都在发热。
她怀疑手炉太热,扔给春燕:“下次别装这么烫。”
春燕笑而不语。
一路上不知道停了多少回,终于回到将军府,叶清欢才松了口气。
“夫人,请下车。”沈凛挑起车帘,伸手过来。
叶清欢目光猛然一凝。
他的手背上有刚结痂的刀伤!
粮草运送过程中起冲突了?
“夫人?”沈凛心情好,俊朗的面容上含着笑。
叶清欢把手放到他掌心,却不敢完全借他的力,自己暗暗用了些劲儿下的车。
沈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莞尔一笑:“不碍事的。”
“每次回来都带着伤,你还说没事?”叶清欢难以想象他在边关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西夷今年冬天也不好过,来抢粮草,打了一架。”
“然后呢?”
“当然是我打赢了。不过,我们置办粮草的事也泄露了。”
叶清欢心弦一紧,惊吓地问:“那,那怎么办?”
若让朝廷知道他们私募粮草,怀疑沈家军想造反怎么办?
“别怕,我自有对策。”沈凛宽宽她的心,“近来家里怎么样?”
“挺好的,我把白芷降为粗使丫头送到庄子上去了。”
“干得好!”
沈凛心情大好,身边终于清净了。
“母亲有意与长公主府结亲……”
沈凛脚下猛然一顿:“嘉和县主?”
“是的。这次朝廷给沈家军拨粮,有长公主的功劳。”
“容弟什么时候到京?”沈凛问。
“我也不知道,母亲神神秘秘的,我便没多问。将军,等容弟娶妻后,我想分府过。你意下如何?”
沈凛沉吟了一下,点头:“好。”
叶清欢如释重负。心里那根紧绷了几日的弦,慢慢松懈下来。
分府过日子,管他沈容怎么疯怎么作。自有长公主压着他!
这么一想,让沈容娶嘉和县主也不算坏事了。
“走吧,去给母亲请安。”
“嗯。”
两人刚迈进福寿院,就听得一阵欢声笑语。
其中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很陌生。
沈凛脸色骤变。
“将军?”
“他回来了。”
叶清欢的心猛跳了几下:这么快?还这么巧的和沈凛同一日归家?
沈凛刚才还铿锵有力的步伐,像被打了封印,迟迟不能举步向前。
叶清欢明白,他有心结未解。甚至可能,一辈子无解。
“将军,初次见容弟,我是不是该备份礼物?”叶清欢轻声询问。
沈凛这才回神,道:“你看着办就好。”
“那我回头补上,走吧!”叶清欢往前,沈凛这才挪动脚步。
虽是一路风霜,但所有的疲累在见到她时已经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