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老夫人抹着眼泪,座中的萧定山则是一言不发。
“……卿卿那孩子不会杀人的,官府办案,定有诸多纰漏。
“老爷,安阳没了,若是再守不住卿卿……”
萧定山冷着脸,严肃道。
“自古以来,杀人就得偿命。
“官府那边,我已派人打探过,证据确凿,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的是慕卿卿。
“她谋害亲夫,被人亲眼目睹。
“如今没有被处以死刑,已经是看在她的皇室血统。
“此案已在皇上那边过了明路。
“连皇上都能大义灭亲,我们岂可妇人之仁,徇私枉法!”
萧老夫人擦了擦眼泪,面色愁苦。
“我知道……我知道法不可违。
“可我们总能做些什么,让她在牢里好受些。
“更别说,她还要被充入边境军营……”
说到这儿,老夫人的情绪愈加激动。
“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都乱得很。
“卿卿是皇上的亲姐姐啊,怎能去那种地方呢。”
此类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女囚被送到军营,也分为几等。
有些被分配到各处做杂事,比如煮饭、缝补衣物……
最下等的,便是沦为军妓,伺候男人。
这还不如被关押在大牢呢。
想到外孙女会遭遇这些可怕的事,萧老夫人怎能不着急。
然而,她不管
怎么求情,萧定山都无动于衷。
萧定山并非冷酷无情之人。
但他更敬律例。
慕卿卿屡次三番行恶,他没法再护她。
萧老夫人见这边行不通,便去求别人。
次日一早,她就入了宫。
此番,她先去了乾宁宫。
公主薨逝后,太后就大病了一场。
身子痊愈了,就一直在为公主祈福。
褪去了一身荣华,现在的太后也只是个普通的妇人。
她穿着素衣,白发增生,皱纹多了好几道。
头发失去了光泽,皮肤也十分松弛。
萧老夫人见到太后这模样,一时间不敢认。
太后虽深居简出,该知晓的,一件事也没落下。
她似乎早已料到萧老夫人会来,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
“哀家知母亲是为何事而来。
“卿卿的案子,皇上亲自同哀家说过。
“至于怎么处置,哀家并无异议。”
萧老夫人苍老的眼中蓄着泪。
“太后,卿卿她是……”
太后再度料到老夫人接下来的话。
“母亲莫要再说她是哀家女儿这等话。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皇上推行严刑峻法,没道理包庇自己的姐姐。
“哀家也为着有这么一个心狠手辣、藐视律例的女儿而惭愧。
“是以,哀家已向皇上认了教养不过的罪,自请禁足于乾宁宫内。”
她面上没
有半点担忧。
毕竟,她早已对慕卿卿失望透顶。
若是真有的选,她宁可死的是慕卿卿,而不是一生多舛的安阳。
萧老夫人听了这番话,才知道太后的心有多硬。
亲生的女儿,说不管就不管了。
“太后,杀人固然不对,可将卿卿逼到这个份上的人也有错啊。”
太后心绪烦躁地转了转手上的佛珠。
听到萧老夫人这话,心更是一沉。
“哀家要为安阳诵经祈福,玉蝉,送老夫人出去。”
玉蝉嬷嬷弓着身,朝萧老夫人行了一礼。
老夫人已有不满,站起身,直言道。
“就算有错,也不能这样罚她!
“被充入军营,她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太后可有想过!
“世人皆可抛弃她,您身为她的生母,怎能置之不顾。
“你们都不救,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救!”
玉蝉嬷嬷神色复杂地看向太后,似乎也想求情。
这时,太后停下了转动佛珠的动作。
她抬起沧桑的眼,漠然道。
“母亲应该想想,为什么曾经疼她护她的人都不救,只有您还固执己见。”
留下这句话,太后就起身走进了小佛堂。
萧老夫人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了。
玉蝉嬷嬷将她送到乾宁宫外,压着声音道。
“老夫人,您多体谅。
“太后娘娘到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