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卿松开皇帝的胳膊,一脸认真地向他介绍。
“父皇,我不懂武功,但据莫离所说,安阳身边那个侍卫,绝对是个武林高手。
“而且,那人的内力极有可能在莫离之上。”
“真的?”皇帝从未见过裴护,觉得这话有些夸张了。
实际上,慕卿卿也无法确定。
刚好能够借此机会一探虚实,看看慕辞那个侍卫到底有什么能耐。
毕竟,想要在这个世界幸福地生活,慕辞就是她最大的威胁。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她那么多宫斗剧可不是白看的。
是以,不管是不是真的,慕卿卿都得让皇帝相信,她接着郑重其事道。
“父皇,看人这方面,您不信我,还不信莫离吗?
“每年的武状元,莫离都押得超级准。
“按照他的说法,高手都有一种气场在的,就算不交手,单就看一眼,就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虽然吧,我也觉得有些神乎其神的,但我相信莫离啊,反正他从来没看走眼过。”
在慕卿卿的坚持下,皇帝也松了口。
倒不是真相信安阳那个侍卫有多强,而是明知拧不过自己的宝贝女儿。
她非要去外祖父家,他总不能禁她的足吧。
“父皇,一个莫离,再加上安阳身边那个神秘莫测的高手,您这下总该放心了吧。”慕卿卿笑着卖乖,逼得皇帝连连点头。
“好好好,都依你。你就是朕的小克星。”
慕卿卿嘴巴一翘,佯装生气地反驳。
“哼!才不是克星呢,人家明明是父皇的小福星!”
皇帝朗笑,“哈哈……好,福星,卿卿就是父皇的福星,哈哈哈……”
父女俩的欢笑声,让这原本庄严肃穆的御书房有了浓浓的烟火气。
一盏茶后,皇帝身边的于公公亲自将慕卿卿送出御书房,到了殿外,还在同她感慨。
“公主一来,皇上的脸色都变好了呢。”
慕卿卿叹气道。
“父皇太操劳了,我这次去外祖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于公公,你得多费心啊,提醒父皇劳逸结合,保重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最后一句话,于公公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奴才定好好伺候皇上。”
……
太傅府。
楚安看到大人脖子上的伤口,顿时紧张起来。
“大人,您去上个早朝,怎么还带着伤回来了!”
温瑾昀似乎才想起脖子上有伤,漫不经心地摸了一下,表面的血已经凝干。
楚安无比紧张地追问,“大人,是……是谁伤的您?”
总不可能是大人自己弄的吧!
“无碍。”温瑾昀态度随和,若无其事地,继续翻阅手中的书册。
楚安脸色凝重,非要问清楚才放心。
这是他常年累积的习惯,尤其是少时,每次看到大人身上出现伤口,都会禁不住多想。
他难得的沉默,也要温瑾昀意识到了什么。
温瑾昀将书放在桌案上,轻抬眼皮,淡笑着看向楚安,安慰性地解释。
“这是安阳公主所为。”
听到这个答案,楚安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是安阳公主干的。
而不是大人自己……
“楚安。”温瑾昀突然格外郑重地唤他。
“在呢大人!”
楚安当即回应,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儿。
温瑾昀语调温和,如玉的眸中,光华湮灭,一片黯淡,甚至还有一丝颓靡。
“杀人偿命。这十几年来,我成全他人之义,似乎也没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
楚安脸色乍变。
初见大人的一幕,突然在他脑海中闪现。
阴暗的房间。
七岁的小公子坐在逼仄的墙角,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鲜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手指缓缓滴落在地。
他被吓坏了,傻傻地站在门边,不敢靠近。
墙角里的人缓缓抬头,像是被打搅了好梦的神明,苏醒后,没有半点脾气,还朝他温柔地笑着。
他说:“别怕,是红墨……”
那时的大人,真的不擅长撒谎。
毕竟,红墨怎么会有血腥味呢。
一阵冷风透过窗吹进,楚安打了个寒颤,思绪回笼。
他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嘴巴就开始喋喋不休了。
“大人,安阳公主又犯病了吗?
“可就算犯病,也不能往您脖子上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