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无尽的黑暗。
岸上是热闹的人群。
沐芷兮揪住了衣襟,眉头痛苦地皱起。
她的低声喃喃,也被湮灭在风中。
“为什么不在信里直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等到见面才肯说!为什么……若是早知是这样……”
乔怜儿虽然在笑,眼中却满了泪花。
“娘娘,西境那边,有个姑娘在等着他啊。
“怜儿求您,让人将叶谨之的尸体安然送回西境吧,给那姑娘一个念想。”
“他不会死的。”沐芷兮抬眸看向乔怜儿,语气冷冽。
说完,她不顾乔怜儿和那张机关布防图,起身要回岸上。
侍卫们见到她下来,立马恭敬地上前行礼。
沐芷兮扫了他们一眼,“皇上在哪儿。”
“属下不知,属下等奉皇上之命保护娘娘和太子……”
沐芷兮眉眼间尽是冷意,“备马车……不,备马!”
“娘娘,您要去哪儿?”
“洞明湖西畔,即刻备马!”她心中焦急,事到如今,她还想要搏一搏。
煊儿拽住她的衣角,声音略显稚嫩。
“母后,你为什么要去洞明湖?我们不是应该快回宫了吗?”
沐芷兮蹲下身,轻轻地抱住煊儿,在他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轻声安抚。
“煊儿,母后
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做,让侍卫送你回宫,好吗?”
“我不可以一起去吗?母后是不是要去跟父皇单独幽会,所以才急着把我甩掉吧?”
“不是。”沐芷兮十分肯定地回答他,神色认真。
煊儿并未继续缠着她,一脸傲娇的小表情。
“算了,反正母后也陪了我这么久了,我就大大方方地把母后借给父皇一会儿好了。”
侍卫们分成两批,一批护送煊儿回宫,一批跟随沐芷兮,赶往洞明湖畔。
乔怜儿仍然坐在画舫上,手抱着琵琶,幽幽地看向船头摇奖的船夫。
“小太子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船夫那双略显猩红的眸子微阖,望向对岸,却始终沉默不语。
乔怜儿等了许久,也不见那船夫开口。
她抱着琵琶的模样风情万种,笑道。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打算怎么谢我?”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
乔怜儿有些生气,“叶……”
船夫倏然睁眼,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想,哪个地方的琵琶最好。”
“这还差不多。”乔怜儿勉强满意他的态度,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
乞巧灯会还在继续,城中的人不减反增。
除了皇城的百姓,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别城人。
勾栏
瓦肆、酒楼茶馆,几乎座无虚席。
侍卫们怎么都想不到,那些刺客会挑人多的地方下手。
“殿下小心!”
感觉到逼近的剑气,煊儿一个闪身,顺手将摊位上的菜刀丢了出去。
侍卫们迅速聚拢,“有刺客!保护殿下!”
百姓们人人自危,能躲的就躲,不能躲的就跑。
有些甚至以为是什么杂耍节目,傻呵呵地站在高处拍手叫好。
直到看见那些人刀刀见血,才吓得屁滚尿流。
“啊啊啊!杀人啦!赶紧报官!”
刺客数量甚多,而且自带软筋散。
他们用卑劣的招式将侍卫们弄倒了一小部分,紧接着就朝煊儿步步紧逼。
“哥,哥!你快看,那不是太子殿下吗!”三楼某处,白霜霜将白祁拉到了围栏边,指着那群正在交战的人大喊。
一听这话,隔壁桌的萧景逸和墨依依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真的是煊儿吗!他在哪儿?”
还不等白霜霜弄清楚情况,转头一看,其他三人都不见了。
白祁和墨依依直接从三楼翻了下去。
萧景逸差点也要跟着两人跳下去,关键时刻反应过来,他已经内力尽失,三楼啊,虽然不高,但就这么摔下去,万一摔出个残废,他找谁负责去?
这么一想
,他果断选择走楼梯。
等他赶到地方的时候,墨依依和白祁已经加入了混战中。
不一会儿,后知后觉的白霜霜也跑来了。
“萧景逸,你干站着做什么!赶紧上去保护小太子啊!那可是你亲侄儿!”
萧景逸也想要过去,但,他没有内力,过去也是白白送人头。
尤其看到白祁和墨依依莫名配合得很好的样子,他就越发迈不开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