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便不会后退,他正打算迈步走近之时,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辛沐回头,突然看见了骑在马上,在月色中奔驰的那个俊美的青年。
已经六年未曾见过,饶是听说了许多他在战场上的英勇,辛沐仍然觉得他是那个动不动就要哭、动不动就要撒娇的少年,他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
那是至真。
辛沐看着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呆在了原地,而疾驰而来的至真满心都是容华,根本没有看见这个站在角落里的人。
直到骏马已经到了辛沐的跟前,至真迅速地侧头看了一眼,二人的目光对上,至真便从那张平平无奇的□□之下,看见了辛沐琥珀色的双眸。
“啊!!!”至真一声惊叫,将在越王府门口守卫的侍卫们都吓了一跳,而后至真迅速勒住马绳,侍卫们以为是有什么危险,纷纷将武器准备好。
至真翻身跳下马,猛冲到辛沐身边,一下眼泪又涌了出来。
辛沐的心跳得飞快,但面上仍旧是一派从容镇定,他抬手轻轻拂去至真脸上的泪,颤声道:“至真,我回来了。”
“你……你还知道回来!他要是死了!”至真努力想要做出凶狠的眼神,可满是哭腔的声音减弱了他的气势,最后一句话已经满是惶恐。
他在昭月找了辛沐三天,一直毫无所获,后来他不得不留下手下们继续找,他则赶了回来。
若是天亮之前还不能将辛沐带回来,他这便是赶回来见容华的最后一面了。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到处找辛沐,到这个时候,辛沐却突然出现在了越王府的门口。他又是惊喜又是着急,双眼便越发红肿。
辛沐轻咬了一下嘴唇,道:“我刚知道,所以便来了。可还来得及?”
“来得及,现在便不要多说,随我来。”至真抬手命侍卫们全部退下,接着才拉着辛沐的手,将他给送上马,急道:“我们骑马赶过去,边走边说!”
二人同骑一马,到门口时看守的侍卫也不敢拦,他们很快便进了越王府。比起从前已经算是规模宏大的越国公府来说,越王府更是大的夸张,骑马也用了不少时间,至真才带着辛沐到了容华现在休养的寝殿。其它殿都很安静,倒是这一殿灯火通明,许多奴婢和药师大夫都在伺候。
至真随便拉了个奴婢问道:“应神医和戢康太医在何处?”
奴婢答道:“二位先生都在西厢房配药,如今是摄政王殿下在越王殿下的寝殿之中,二人有话要说,就将奴婢们都给差遣了出来。”
至真道:“你去请二位先生赶紧到殿下房中,而后让所有奴婢都在院外候着。”
那奴婢应了,至真立刻便拉着辛沐往容华房中跑去。
这时候辛沐满心都是想将容华的命给保住,其余的情绪都给抛到脑后,他总觉得脑子有些乱,不太清醒,而且那种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
至真总算是停了下来,他在内院的一处厢房门口站定,也顾不上礼数,根本没有敲门,一把推开房门便拉着辛沐走了进去。
可穿过外室和屏风,他们并没有看见容华,只瞧见穿着西夷服饰的一个年轻男子躺在地上,辛沐并没能一眼将尔及阿托给认出来,正疑惑着,至真已冲上去抱着尔及阿托猛摇了两下,吼道:“摄政王殿下!摄政王殿下!”
正在此时,戢康太医和应心远都到了,应心远与辛沐对视了一眼,还来不及说一句话,至真便大喊道:“应神医,赶紧来想办法!”
应心远迅速对辛沐点了点头,而后立刻便掏出银针在尔及阿托的身上扎了几针,尔及阿托总算是动了动身子,有了醒来的迹象。
而焦躁的辛沐已经将整个房给看了一遍,根本没有看见容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