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川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任夏卿卿宰割。
他是想用力动一下身子,可是没办法,脖子都憋红了,身体的各个零部件,都叛逆得很,谁也不听他的指使。
夏卿卿的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实话,嫁给陆怀川之前,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虽然现在也是。
即便是心里一直暗示自己,你是一个医生,未来会接触到无数个这样的病人,不要有心理障碍。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没办法完全心无杂念。
这虽然是病人,可也是她的爱人,而且陆怀川以后很大可能会完全康复,康复之后,他也必定会是她孩子的父亲。
一想到这些,夏卿卿的脸就有些不由自主得滚烫。
她想着反正陆怀川也没有直觉,自己直接囫囵给他擦一下得了,但是后来一想,还是得温柔一点,这关系到她以后的切身利益,不可粗鲁。
整个身子都擦完,又给陆怀川换上干净的衣裳,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
夏卿卿倒了水,又把脏衣裳洗了,从自己的药箱里把外公留给她的银针拿了出来。
她坐到陆怀川的床边,“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给你做肌肉按摩,这样可以帮助你舒经活络,促进血液循环,对你康复很有用。”
这些话听到陆怀川的耳朵里,翻译过来就是一件事,夏卿卿每天要掀开被子,对他瘫痪的身体进行一次全方位的观摩。
他想拒绝,可是迎上夏卿卿坚定又坦荡的目光,陆怀川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辛苦了。”
“不辛苦,只要你能早点康复起来,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夏卿卿说着拉起陆怀川的手腕,仔仔细细给他把了个脉,果然和她之前预判的差不多。
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会完全康复。
她先去用水桶,打了好几桶热水放在床的周边,整个屋子就像是仙境一样,冒着热气,夏卿卿感受了一下,温度刚刚好,这才慢慢掀开陆怀川的杯子,拿出银针,一根一根扎到他的身上。
下半身扎着针,她手上也没闲着,开始给她按摩上半身的穴位。
按摩完之后,又开始给上半身扎针,按摩下半身。
如此往复大概一个小时,今天的大工程就算是完成了。
“感觉怎么样?”夏卿卿问了一句。
问完又后悔,他一点知觉都没有,甚至扎针都感觉不到疼,这么问,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嘛。
谁知陆怀川却难得轻松,“感觉还不错。”
说完,俩人都笑了。
给陆怀川都收拾利索,把胳膊和手收进被子里,把被子掖好,她才放心的回了自己屋子,陈双巧已经洗漱完了,看她回来,急忙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
问她医院工作累不累,陆怀川好不好相处,“姐,我今天在院子里溜达可是听人说了,这陆首长脾气可是很不好的,他有没有凶你,对你撒火?”
陆首长脾气不好吗?夏卿卿倒是没感觉出来。
“谁说怀川脾气不好的,挺和善的啊。”夏卿卿一边洗脸一边和陈双巧闲聊。
“怀川?姐,你这叫的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陈双巧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夏卿卿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他让我这么叫的。”
为了避嫌,陈双巧就来的那天见过陆怀川,虽然他没说话,但是就那双眼,眼神犀利,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姐姐这么说,肯定是怕她担心。
陈双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姐,他要是欺负你,对你乱发脾气,你一定告诉我。”
夏卿卿换了件滚床的碎花秋衣,掀开被子上了床,挨着陈双巧,“嗯,告诉你,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虽然打不过他,更打不过他手底下那帮兵,我可以到部队家属院给他造谣,说他人品差,性格不好,还,还,还耍流氓!”
夏卿卿笑得直不起腰来,“巧巧,你要说的,可能还有人信,你说他耍流氓,这不摆明了是诬陷人家嘛!”
就陆怀川那样的,即便是想耍流氓,有那心也没那力啊!
陈双巧也笑,“我不管,反正谁也不能欺负你!”
夏卿卿给陈双巧梳头发,“好,谁也不能欺负我。”
然而,有些愿望总是好的,事实却不尽如人意。
夏卿卿早上刚到医院,就被叫到了副院长办公室。
她敲门进去,就看到昨天“狭路相逢”的二位,一个是负责人事入职的迟秋春,一个是昨天的妇产医生。
两人看到她进来,都是同样的嘴脸。
不屑!
“副院长,您找我?”
副院长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头发也早早得离他而去,头顶上仅剩几根保持门面的,被他用梳子梳到了一边,显得孤单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