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犹犹豫豫,看了眼旁边女主人的脸色,到半空硬生生折回去,拣起了一枚包装漂亮的糖球,拨开放进嘴里嚼了好几下。
他冲着琳琅讨好笑笑,表示自己乖巧得不得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琳琅却不打算放过他,“项先生,看来你对这方面是颇有心得啊。”
大家纷纷抱着胸看妻管严的笑话。
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
项不臣带着琳琅见他朋友,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深情凝视着琳琅,“这话有错吗?难道爱情最好的归宿不就是百年之后的夫妻合葬吗?”
项大少下一句又开启了群讽模式,那眼神蜜汁蔑视,“当然了,像你们这群没人要的单身狗,估计最后只能暴尸街头了吧,还没人给你们收尸,啧啧啧,真是可怜呀。”
众人:“……”
沃日,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欠扁了,有老婆了不起哦?
“在场的都是哥哥们,你说话注意点。”琳琅拧了一把他的胳膊。
“遵命,老婆大人。”项不臣秒怂,屁颠颠地给“哥哥们”倒酒。
大家心想,果然还是妹妹什么的更有爱。
然后他们听见妹妹对她的准新郎说,“万一把他们给气跑了,我们的份子钱就没着落了,傻哥哥,你可长点心吧。”
“老婆你放心,我已经让小的们去他们的家门口守着了,绑也会绑来的。”
“……”
这对准新人果然是臭味相……阿呸,是天作之合!
婚礼打算在一艘游艇上举行。
新娘未满二十,两家人商量之后决定先办了婚礼,以一种庄重的仪式来定了两人的身份。等琳琅到了法定年龄,再去扯证结婚也不迟,反正他们两家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亲友之间又是彼此熟悉的,也不怕会有什么变故。
大家对这一对兜兜转转之后修成正果的恋人表示支持与祝贺。
唯有一个人,至始至终都不同意。
韩母觉得无比头疼,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说通自家执拗的儿子,无论她怎么说,对方就是坚决不松口。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妹妹好不容易跟项家那小子互通了心意,大家都打算开开心心办婚礼了,你整天冷这个脸是怎么回事?妈算是求你了,你能不能别惹你爸爸生气了?他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你是想眼睁睁气得他进医院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妹妹,我不能容忍她嫁给别人。”韩嘉树清清冷冷地说。
韩母并没有多想,她跟韩父经常出差,待在兄妹俩身边的时间扳着手指都能数过来,对两人的事情也没多大了解,只当是韩嘉树舍不得疼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妈知道你心里有点落差,但是姑娘们长大之后,不都是要为人妻为人母的吗?你妹妹能够找到真心人,你应该替她高兴才对。”
韩嘉树垂下了眼帘,凝视着眼前的天鹅红嘴水晶缸,有一瞬间的失神,“高兴?你要我怎么高兴起来?难道我要像妈一样,坐在宾客席上,看着自己最爱的小叔跟别人在神父面前接吻吗?”
女人起先是一愣,继而气得身体发颤,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跟你小叔叔没有任何的关系!”
“哦。”韩嘉树一点也没在意脸上的红印,只是清淡应了。
“既然如此,那麻烦下一次你们约会的时候,记得把房间的门拉好,别让我同学撞见,这会让作为私生子的儿子我很为难的。”他起身去了书房。
后头传来一阵劈啪的响动。
隐约有茶杯碎裂开来的声音。
韩嘉树没有去管,也不想去管。
他已经快到筋疲力竭的地步了。
自从那晚之后,他跟琳琅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面,琳琅被项不臣接过去了,就算是回来,也是同父母商量婚礼事宜,而准新郎必定是寸步不离跟着的。
他只能沉默坐在韩父的身边。
看她跟另一个男人十指相扣的手,手指上还套了一只十分碍眼的戒指。
韩嘉树也曾试过跟琳琅对上视线,但对方却并不在意他眼圈的深黑与青色的胡茬,扫了一眼之后就迅速撤开了。
冷漠的,不带任何温度的。
好像之前那个在他身边阳光般笑着的女孩子只是他的臆想。
真有本事啊,我的好妹妹。
她一开始就是存心想要报复他吧?
那天晚上还利用了他,成功博得了项不臣的怜惜。
这人可比他狠多了,目的达到之后,翻脸就不认人,甚至没有一丝的心软。
他呀,真想剖开她的身体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没有心的。
韩嘉树打碎了镜框,拨开一地的玻璃碎片,夹起了那张兄妹的合照,她的眉目比现在要稚嫩多了,眼角的余光悄悄瞥着他,浅浅的梨涡里装的是满满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