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印安垂着脑袋,可是却攥着拳头。
他当然愤恨,又感到有心无力。
就连蓝婳川的二兄长,明明比他小一辈,可是职位却比他高,更不要说还有三员大将,他倍感压力山大。
“娘,这种事情一时也急不来, 要慢慢筹谋。”郑印安虽然这样说,却有些气急败坏,被蓝家这样压着打,又被蓝家人抢走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他这两天都吃不下,睡不着。
“再过十天,蓝家大公子就回到京城任职,这么好的位置被他家抢了,你大哥却变成了一个劳犯,一想到这件事,娘的心就使劲地揪着疼。”郑
老夫含着热泪说。
郑印安一拳砸在茶几上:“这是我们郑家人的屈辱,断断不能就这样算了。”
大夫人眼珠子转了转:“如果蓝大公子一回来就犯了错误,这个职位他还有得当吗?”
大家精神微微一振,是啊,不能改变郑大公子的结局,难道还不能
阻止蓝家人吗?
第二天,蓝婳川请玥王吃饭,答谢他帮了蓝家的大忙。
“你大哥回来,于你也能有一个照应,这是好事。”玥王道:“不过郑家那边一定怀恨在心,你要小心一些,免得他们有什么动作。”
“嗯,我已经派人去留意了。”蓝婳川道。
家风看长远,郑家人如此不思悔改,这一代过后,怕是后继无人,而且郑家是中途崛起,不像蓝家,先祖就伴随开国皇帝打下江山,屹立百年不倒。
徐梦月又去看了蓝芊,苦口婆心,说是蓝婳川的阴谋,目的是为了让她的女儿永远都当侍妾,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然后,蓝芊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完全听不进去,嚷着无论如何也要嫁入燕王府,还把徐梦月推出了佛堂。
“真是个不中用的,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徐梦月气得要死。
“等禁闭期一过,你们不让我嫁,我就死给你们看。”蓝
芊放出了狠话。
徐梦月晃了晃。
都是蓝婳川害的,她咬牙切齿地想。
“二小姐,桂嬷嬷醒了。”下人禀报。
蓝婳川去了医馆子,桂嬷嬷后背被划拉了长长的一道,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休养了十天,这才转圜过来。
她看起来心情不好,神色沮丧难过。
“桂嬷嬷是不是在想,自己跟随了几十年的主子,在那样的情况下,可以随便丢下你的性命,就像对待一条猫狗一样。”
蓝婳川这话说得刺耳,桂嬷嬷一下子抬起头来。
不过,她只是叹道:“是啊,跟随老夫人四十多年,就算是奴仆,也以为多少有点感情,哪里能够想得到。”
她心寒得很,说是没有怨怪,是不可能的。
当时她挨了一刀,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老夫人说的那些话,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到最后,竟然是二小姐救了她的性命,这也太滑稽了。
“我跟老夫人说了,桂嬷
嬷治疗有望,过阵子就能回到她的身边伺候,老夫人用了桂嬷嬷四十多年,你在她面前总是得心应手一些。”蓝婳川道。
桂嬷嬷沉默了一下:“二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蓝婳川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就要看桂嬷嬷你愿不愿了。”
两天后,蓝毅回到京城。
蓝婳川骑着马到城门迎接,天边马蹄扬起灰尘,大哥风尘仆仆赶来,在边塞风吹日晒,他的肌肤呈现微深的小麦色,舟车劳顿,难免憔悴,可依然坚毅。
看着这样的画面,蓝婳川眼眶发热,她的两个哥哥,现在都在她的身边了。
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到了城门口,蓝毅眼睛一亮,长鞭策马,加快了速度。
“妹妹。”蓝毅双眼微红,在蓝婳川面前勒住马匹。
“半年不见,大哥可安然无恙?”虽然一个月一封家书,但要听蓝毅亲口说出来,蓝婳川才安心。
“一切很好,祖父和父亲也是如
此。”蓝毅道:“妹妹呢,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要遇到了我还能来好好地来迎接大哥呀,大哥我们回家好好唠嗑,茶点饭菜,都给大哥准备好了。”蓝婳川莞尔,笑容甜美。
“好,走。”蓝毅策马。
在途中奔波十天,饿了就吃一个馕饼,喝一口水,比起来府内的钟鸣鼎食,自然是枯燥得很。
马车行到东大街上,将军府已经遥遥在望。
突然,一个人从街边跑了过来,将马车拦住:“蓝大哥,蓝大哥。”
蓝毅及时勒住马匹,才没有冲撞到对方的身上。
那是一名女子,荆钗布裙,面容清秀,挺着一个七个月大的肚子,此刻,她一脸的激动欣喜。
“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请你不要挡着我的路。”蓝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