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将军府忙得紧锣密鼓,蓝婳川自己也多贴了些银子,给父亲和大哥把住处重新修缮了一下,算是尽了她的一点心意,有蓝婳川盯着,徐梦月可不敢怠慢,六千两银子花下来,不仅把将军府布置得一片喜庆隆重,祖孙三人大殿里那些陈旧的桌椅床品和家什都换了一遭,从内到外,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大年三十这一天,祖孙三人回到帝都,不少百姓夹道欢迎,蓝家为国为民,劳苦功高,许多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秦赟立在酒楼上,看着大街上热闹的景象,眸子浮起一丝晦暗。
看来蓝家当真是得民心,可是功高震主的,有几个能得好下场,就算父皇现在不收拾蓝家,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了,第一个就要对蓝家出手。
“二殿下,不知怎么回事,用了几天的药,柔絮姑娘还是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方才又叫了别的大夫来看,说是柔絮姑娘脸上的红斑,好像是中毒的迹象。”随从道。
“
中毒?”秦赟眉头皱了一下,他又想到了蓝婳川,柔絮一直在她的院子里,最有可能下毒手的就是她,虽然前面他把事情都怪在蓝芊的身上,但蓝芊急于讨好他,绝不敢让柔絮有什么闪失。
不过现在,这件事情他突然不想去追究了,说来也奇怪,他对柔絮那种痴迷的感觉,似乎在不断减弱,一开始还担忧得不行,为她心疼,可是现在那种疼惜,却只剩了一点点,现在他最多的是想到柔絮那张可怕的脸,只觉得犯恶心,无法想象朝夕相对面对这张脸。
秦赟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改变,甚至他怀疑这样下去,会不会很快就对柔絮没有情意了,他为柔絮情迷意乱三年,这种突然转变的心态竟然还有些不适应,同时还弥漫着解不开的疑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种幡然醒悟的错觉。
虽然他知道柔絮的真实身份,但像宋家这样的高门,还有不少,这些高门贵女里,比
柔絮还要美貌的,大有人在,可他偏偏心系柔絮,为她魂牵梦绕,茶饭不思。
这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他秦赟的心性,很难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秦赟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他眼底一黑,涌动着可怕的冷光,就在这个瞬间,他对柔絮的那一点点怜悯,都荡然无存,变成了厌恶,排斥,甚至带着怨恨。
原来这个贱女人,也对她下了迷毒,才让他神魂颠倒,非他不可。
向来只有他秦赟控制别人,操纵别人的份,竟然有人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对于秦赟来说,这真是莫大的羞辱。
秦赟的手指缓缓收紧,握成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好个贱人,真以为可以一辈子将本王蒙在鼓里。”
“二殿下这是怎么了?”陈永看燕王的表情,有些吃惊,他很难见到,王爷这么生气过,浑身的气息已经带上了杀意,甚至比面对蓝婳川的时候,还要恼恨。
秦赟抿着嘴唇,迈
开脚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王府。
“你们这些庸医,我这脸,到底什么时候才好,一个个酒囊饭袋,只知道叫二殿下供养你们,却不干正事,连这种小事都解决不了,活着有什么用。”
安顿柔絮的大殿里,传来女子尖利的骂声,柔絮回来之后,就从来没有消停过,原来秦赟听着她的叫骂,只会心疼她,体谅她的不容易,可是现在,却怎么听怎么刺耳,那种厌恶的感觉,是一阵接着一阵的。
秦赟阴沉着脸,站在华丽的大殿外,这么好的地方,住着这么一个居心不良,意图一辈子操纵他的女人,他都嫌玷污了这大殿。
“柔絮姑娘,你脸上的这些红斑,经过反复诊断,应该就是中毒,这中毒了就要解毒,只不多现在还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只有找到源头,才能罪证下药啊。”府内大夫战战兢兢地说。
两个大夫都知道,燕王殿下重视柔絮姑娘,在她面前也是小心翼翼的,就是柔絮姑娘
都变成这副模样了,二殿下仍然不嫌弃她,可见二殿下当真是有情有义,难怪这么得民心。
“是蓝婳川那个贱人给我下的毒,你们要查,就去她那儿查,我就不信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来。”柔絮恨得面目扭曲。
她仔细想过,蓝芊就算嫉妒二殿下对她好,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后果她可承担不起,现在秦赟果然不搭理蓝芊了。
最有可能的,是蓝婳川,说不定蓝婳川早就知道秦赟和她私底下的来往,可是却不动声色,暗地里给她使绊子,可谓一箭三雕。
柔絮骂着,就看到燕王秦赟走进大殿,她立刻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二殿下,这些庸医都是没本事的,说我中了毒,可是却查不出是什么毒来,让我生生承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面对这样的一张脸,我是不想活了。”
说着已经是泪水涟涟。
本来秦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