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装束得体,举止言语也没有溢出任何悲伤破防之态,但勒温先生平白多出来的许多白发和勒温夫人遮盖不住的眼下乌青还是让雷古勒斯察觉到了他们低落的情绪。
他们和父母亲去了楼上,楼梯上勒温夫人的背影消瘦憔悴好像一个恍惚就会摔倒。
“不好意思,我要出去透透风。”
勒温夫人轻轻合上房门,整个人一下子像被抽走了力气,手扶在墙壁借力支撑,深呼吸几口,舒缓自己的情绪。
“勒温夫人。”
稚嫩的男声让勒温夫人恍惚了下,转过视线看向发声处,雷古勒斯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勒温夫人。
“是布莱克先生啊……”勒温夫人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只是平日柔和的笑容在经历了突然的变故后带上了憔悴与苍白。
“勒温夫人,请节哀。”雷古勒斯缓缓走向前。
勒温夫人看着面前与自己去世小儿子一般大的雷古勒斯,慢慢蹲下身子,手纸拂过他的脸颊,淡淡笑眸中带着呼之欲出的泪水。
“好孩子,谢谢你。”
“迪亚他其实身体一直很虚弱,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在他身边的同龄人也只有劳伦这个姐姐……”
“但自从我把他送过来以后,他和劳伦有时候就会提起你们两兄弟。”
“他也变得比以前爱说话多了……”
勒温夫人握住雷古勒斯的手,抬头凝视着对方,思念与悲伤从她眼里倾泻出,猛地将他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紧紧拥住。
迪亚。
雷古勒斯最终通过猫头鹰寄出了信,看着勒温夫人与先生的状态,他一下子明白了,或许自己的信件会勾起劳伦的悲伤,但作为她的朋友,自己需要在她身边,而不是让她一个人自我消化。
她需要知道,无论有多么悲伤,他都可以成为她倾诉情感的对象,她不必掩盖自己的悲伤,她有权利不冷静,她有权利去失控。
送出信件,雷古勒斯打开抽屉,小心翼翼拿出里面的一封封信件,壁灯下,他抽出信纸,上面熟悉的说话口吻是那么让人怀念,只是自己再也,听不见了……
抬起头,窗外乌鸦飞过,繁星在黑夜高挂,眨个眼,星星重影闪烁。
1972年,西里斯和劳伦订婚了。
雷古勒斯愣愣看着门厅口站着的勒温先生与夫人,半年不见,勒温先生又恢复到了初次见他时的精神,只是深褐色发间参杂的白丝恐怕是回不去了,勒温夫人也回到了平日的温柔仪表。
他们都回到了原有的精神,开始回归生活。
只是,劳伦没有再来过了。
西里斯还在霍格沃兹上学,他还不清楚婚约的事。
勒温家与母亲他们达成了一致,劳伦与西里斯不必过早举办订婚仪式,他们的打算是等到双方都快要毕业了再举行个仪式,通知给各大纯血家族。
听父亲奥赖恩说,上次勒温家的拜访就是在商谈这件事。
或者更早?在劳伦第一次来做客,勒温先生或许就在考量这件事了……
雷古勒斯并不感到多么惊讶,这样的婚姻在纯血家族里数不胜数,就连自己的父母也都是出自同一个布莱克家族。
一般情况,这样的消息对于雷古勒斯还没有魁地奇世界杯赛给他带来的兴趣大。
只是这对年纪轻轻就确定关系的双方,一位是自己的朋友、一位是自己的哥哥,这让雷古勒斯对此产生了些想法。
他想象不到自己哥哥与劳伦组成夫妇的模样。
鉴于雷古勒斯身边实在没有什么婚姻例子,他暂时地拿自己的父母做了想象,将客厅一个人津津有味玩着巫师棋的父亲奥赖恩放上西里斯的脸。
这时候女主人沃尔布加顶着劳伦的脸从门旁经过,“克利切!过来——”
“女主人。”克利切从一个角落出现恭敬地鞠了个躬。
“我出去一趟。”
‘西里斯’实际是奥赖恩,随意拿魔杖一挥将巫师棋收好,拢了拢衣服下楼从门厅处的大门出去。
‘劳伦’越过楼梯,注视着‘西里斯’漠不关心地离开宅子,回过头继续指挥克利切。
呃——
雷古勒斯觉得此刻写封信给劳伦,询问下她对这件事的想法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但这封信就像之前寄出去的信一样,了无音讯……
对于劳伦这一年过的怎么样,雷古勒斯毫不知情。
但时间不会停歇,他们终将重聚在霍格沃兹特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