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又问:“那是不开心,还是受气了?才哭成这样的。”
这次,田晓禾半晌儿没说话。
春花等了半天,猛地站起来,压抑着火气,道:“受气了!”
田晓禾忙坐起身来,拉住她的袖子,道:“没有,没有受气。”
春花不听她的,扬声问道:“谁欺负的你?我就说不过是让你要几件衣服,你怎么会因为这点儿事儿哭。”
田晓禾忙道:“没有谁!”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春花这个时候去找拓跋璟,且不说春花能不能打过拓跋璟那诡谲的刀法,主要她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小时候的狗子哥,一会儿是现在的拓跋璟,此起彼伏,理个不清。
春花挣开她的手,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坏了!这架势一看就是去拿武器了,这是准备要打死人的节奏啊!
田晓禾急忙爬下塌,跟过去。
果然,春花已经打开了那破布包袱,扛着那百八十斤的狼牙棒就要出去找人算账。
田晓禾忙张开手臂拦住她,“你去哪?你找谁啊?”
“你不说,这院子里又不是没别的活人了,我就不信我还问不出什么来。你让人欺负了,我还找不到人算账了?!”
夜黑风高,就她点儿背蹲人墙头,人家哪个大活人大晚上不睡觉出去转悠。
田晓禾跺脚,“吉祥如意什么都不知道!没人……没人欺负我……你找什么人算账?!”
她大眼睛转了转,急中生智,反客为主,忙问道:“你昨晚哪里去了?你告诉我晚上回来,结果你一晚上没回来!这皇宫守卫森严,你一天天去做什么也不说,净让我担心!”
春花闻言,有些心虚和愧疚,她杵在原地,停顿了半晌,还是狐疑道:“全是因为我?”
田晓禾没有回答,她凑近了春花,使劲儿嗅了嗅,而后扇扇鼻子道:“你还喝了酒?你在哪里喝的?”
春花盯了她一会儿,进屋把狼牙棒放下了,也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把把她拉到身边,认真道:“这次是我回来晚了,去洗一洗你那小花脸,我给你带了吃的回来。”
田晓禾仰头疑惑道:“你也没带钱出门,哪来得吃的呀?”
她们俩就那两箱子元宝,皇后给的那一小箱子不知道搬家的时候被塞到哪里去了,春花要拿钱,一定会知会她的。
没知会她,就是没用钱。
春花抓着她的肩膀,将她调转了个方向,推着她往面盆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跟人比武,那人输给我的。”
田晓禾追问;“那酒呢?”
春花帮她把貂裘脱掉,又帮她把袖子挽起,“那人中途被叫走,回来赔给我的。”
田晓禾嘟嘴,“赔给你,那你就同他喝起来了?他是干什么的?”
“就个小侍卫,我夜里在宫里行走,同他交手过几次。”
“啊?!”
田晓禾从面盆上方抬起头,胡乱抹了下满脸的水,惊慌道:“你让人发现了啊?他没想抓你吗?”
春花轻笑:“怕什么?我就听听宫人闲聊,也没干什么,况且他也得打得过我才算。”
田晓禾急急道:“那他要叫人呢?那他暗算你呢?”
春花怼了一下她的脑袋,“别一惊一乍的,我心里有数。”
“哼”。
那更不让人放心了。
田晓禾仔细看了春花一眼,春花脸上的冻疮还没褪掉呢,冻疮再加上她说起话来凶巴巴的辽东腔调,还是有些让人望而生畏的,实在让人瞧不出,她本来的面目其实高挑而美丽。
她对那小侍卫刚升起的戒备心,又微微放下了。
“那你昨天干什么去了?就是找那小侍卫?”
春花一边帮她擦脸,一边道:“怎么可能,幼时讨饭时,受过一对夫妇的恩惠,我出宫寻他们的音信了。”
“嗯?”,田晓禾从擦脸的帕子中挣脱出脸来,忙道:“你之前咋没同我讲过这事儿啊?既然是你的恩人,我们多多准备一些谢礼吧,这钱我们还是不缺的。”
春花笑笑,“还没找到呢,找到再说。”
春花继续帮她擦脸,擦得干净了,又道:“我想起来,皇后之前送你的那套衣裙被我收起来了,我去找找,你先穿那套吧。”
大概是看她今早情绪不好,春花贴心地没有提起要衣服的事情。
但田晓禾又想起伤心事,小脸又微微垮了下来。
春花刮了下她的鼻子,哄她,“瞅你这小样儿,我带了叫花鸡回来。”
田晓禾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了,一双大眼睛都在发亮,“我要吃!”
“换了干净衣服,梳好头发就吃!”
“不嘛~”田晓禾抱着春花的胳膊,撒娇道:“春花,我现在就想吃!”
春花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