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突然离世,对外只是宣称是病故。
至于其中的隐情,除了江初月等人知道,就再无其他人知晓。
若是放在从前,太后薨逝乃是举国哀悼的大事,可是现在,无论是前朝还是民间,无人过问更无人关心。
仿佛太后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一般。
甚至连丧仪十分简单,连一般的妃嫔都比不上。
偌大的灵堂里连来悼念的人也没有,只有尚在病中的周武帝曾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过。
他在灵堂里坐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又趁着夜深人静离开了这里。
三天之后,太后的棺材便被送去皇陵埋葬了。
回想太后的一生也算是风光无限,魏家嫡女,入宫便是皇后。
周武帝继承皇位后她便成了太后,无论朝局如何变化,她总能屹立不倒。
可现在却是落得众叛亲离这般结局。
太后是下葬了,但是薛玉瑶的尸身还暂时存放在宫中的一个水晶棺中,
水晶棺的下面江初月命人扑满了寒霜花,可以至少保证薛玉瑶的尸身半个月不腐烂。
这一天,江初月来到了御书房。
此时的萧景行在御书房的书桌旁正在批阅奏章,他的
一张脸格外严肃,就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像。
江初月走过去,酝酿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殿下,薛玉瑶自尽的时候只有臣妾在场,她临终之前托臣妾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萧景行听到了,可又好像是没有听到,良久才开口道。
“本太子不会原谅她。”
江初月心中一咯噔,即便她想到了他会这么说。
他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从来就是这样冷漠,可以说是毫不在意。
“可是殿下,薛玉瑶纵然有罪,可到底她对你……是一片真心。”
江初月说完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既然已经说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这时萧景行抬起头来,示意江初月过去。
等江初月走过去,萧景行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
“月儿,她对我如何,并不代表我要待她如何,就如同世上的事情都未必能够有来有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臣妾总是觉得薛玉瑶有些可怜。”
江初月抿抿唇,又想起她临死时候说的话。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薛玉瑶说的也都是真心话。
“月儿,仁慈是好事,但有时候反而会害了自己。”萧
景行说道。
这一次江初月没再说话。
见她不再言语,萧景行还是妥协了一步。
“若你心中真的这么在意,便让人将她的尸身送回文昌伯府,也算是有了归宿。”
江初月听到萧景行的话,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喜色。
她只是搂住萧景行的脖子,点了点头。
几乎就在当天,薛玉瑶的尸身便送回了文昌伯府。
水晶棺离开皇宫的时候,江初月命人在那棺材里放了一把古琴。
纵然薛玉瑶的琴艺乃是为了萧景行所学,不一定是真心喜欢,但是此时此刻,还是让这把古琴陪她一起安葬吧。
薛玉瑶是在杀害太后之后畏罪自杀,当时皇宫不少侍卫都可以作证。
因此纵然文昌伯府为了薛玉瑶之死伤心不已,可却也无人敢将此事声张,只是悄悄的将薛玉瑶下葬。
文昌伯算是萧景行的半个老师,可即便如此萧景行成为太子主持朝政的这些日子,手腕之狠厉行事之果决,朝野之上人人佩服不已。
至于为此责怪萧景行,文昌伯府就更没人敢了。
三日之后,太后的丧事便算是结束了。
这一日,江初月原本正在府中烹茶,绿云却突然来了云烟馆中。
“太子妃娘娘,殿下有事说要带你出去一趟。”
“出去?”
江初月放下手中的茶壶,“那殿下人呢?”
“殿下已经在门口等着您了。”绿云说道。
江初月立刻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没多大一会便来到了门口,只见萧景行的马车已经停在了这里,而此时萧景行更是坐在马车之上。
江初月什么也没问便上了马车,仿佛这就是他们两个人只见的一种默契。
等她坐好,马车驶动,却是朝着城外而去。
彼时天寒地冻,万籁俱寂,马车离开城门没多久却是在一处茶摊附近停下,奇怪的是那茶摊的四周站着不少人,看那些人的样子也不像是赶路的行人。
而茶摊上,却有一个男子坐在那里品着茶,他穿着一身素衣,背影有些单薄,但是却又有些熟悉。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