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小姐醒的还真是时候。”江初月淡淡的说道。
“后日便是大婚，若还是昏迷，总归是麻烦，现在人醒了，大抵一切就方便多了。”
“那堂小姐醒来听说闹了好一会子，又哭又叫的，白鹭斋的下人全都给轰出来了。”
青萍又说道，想起自己刚刚路过白鹭斋听到的喊叫声，只觉得渗人无比。
虽说人是昏迷了，可是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大抵江芷柔还是记得一清二楚，如今醒来，自然是想起如同噩梦一般的那天夜晚。
“听说江老夫人和老爷如今都苦恼的很，堂小姐这个样子，到了后日如何可能出嫁？总不至于把人捆起来送到柳家去吧？”
如今柳芳和江文武都死了，偌大的江家就跟无人给江芷柔撑腰了。
对于江文翰来说，若想掩盖住这样的丑事，江芷柔就必须在吉日嫁入柳家才行，哪怕是用些手段也是无所谓。
江文翰都是这样的心思，王佩茹更是巴不得江芷柔能快些嫁过去，也算是免除了一个祸害，因为她也不知道江芷柔到底知道多少事。
至于江老夫人，虽然对江芷柔有那么一丝怜悯，可是只要一想到江家，再一想到这一切都是那死去的柳芳所为，仅剩的那点同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
去看看堂姐，总归是姐妹一场，她马上就要出嫁了，到了这个时候也是要送上一送的。”江初月忽然说道。
江初月一说要去看江芷柔，拂烟阁的三个下人都是面面相觑。
尤其是青萍，她才从白鹭斋过来，那江芷柔醒来之后嘴里骂的是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的江芷柔几乎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江初月现在过去……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小姐……”
青萍开口就想劝，可是江初月只是抬起手，示意她不用阻拦。
没办法，青萍只能改口说道，“那奴婢跟小姐您一起。”
“老奴也一起。”崔嬷嬷连忙说道。
“雪雁也一起。”雪雁亦是说。
“不必不必，若你们真要跟着，等在门口就是。”江初月淡然而语。
“你们放心，她伤不到我。”
又或者说，这一世，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分毫。
此时的白鹭斋，因为下人们都被赶出来了，所以里面空空荡荡的，里面却是鸦雀无声。
整个早上，江芷柔不是骂就是哭，如今嗓子都哭哑了，她便坐在床榻之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
任凭她如何的转移注意力，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迅速浮现的就是那天晚上发生
的事情。
那一夜，她生不如死。
那柳杰更不是人。
最重要的是，明明那一夜遭受那一切的应该是江初月，为什么最后会是她？
甚至从她醒来到现在，围在她周围的就只有下人，父亲和母亲呢，他们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母亲！”
原以为是柳芳来了，江芷柔快速的回过头去，可一见到那缓缓而来的身影，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江初月！”
江芷柔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碎尸万段一般，说着她甚至就想要下床去跟江初月拼个你死我活，可谁知不过才动了一下，那下半身撕裂一般的疼痛感顿时席卷全身上下。
江初月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恨意一般，只是看向那边桌子上放着的大红嫁衣，自从这嫁衣被送到白鹭斋，江芷柔一次也没有动过。
“堂姐，后日就是你的大婚之日，妹妹我专门来看看你，你瞧这柳家送来的嫁衣可当真是好样子，上面我记得绣着的可是鸳鸯的图样。”
江初月说完，还不忘将那嫁衣展开，那头盖上果然是鸳鸯戏水的图样，可这样的图案落在江芷柔的眼中却格外的刺眼无比。
“江初月，你少跟我来这套！告诉你，我
是不会嫁的，死都不会！”
江芷柔扬起嗓音来，丝毫没有任何怯弱的架势，她自负美貌，连江初月这样的丑女都能成为太子妃，凭什么她要嫁到柳家给一个傻子为妻！
更何况那个傻子他根本就是畜生！
“堂姐，我原来只是觉得你有些蠢，没想到你还真是愚蠢至极啊。”
谁知，江初月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言说道。
什么？
愚蠢至极？
江芷柔一惊，她还从没被人这样评价过，甚至这人还是从前她总是欺负的江初月。
回想小的时候，江初月虽然是江家嫡女，可是回到淮滨来家，她说什么，这个死丫头就会做什么。
何曾见过她现在这副样子，就好像是地狱来的恶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