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烟阁。
“大小姐,床铺老奴已经收拾好了,你快去歇息着吧。”
崔嬷嬷这会子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说道。
可江初月只是摇着头。
“不急,反正现在睡了等下也要起来,倒不如不睡。”
“小姐,你这话说的好像是要有人来一样。”崔嬷嬷笑道。
这拂烟阁几乎是江府最冷清的所在,一方面是因为大,另一方面则是很少有人涉足。
从前江婉宁倒是有事没事的过来闲话几句,可最近竟然根本不踏足这里。
不过她不来更好,也省的崔嬷嬷每次都担惊受怕的。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崔嬷嬷还没到外面去看,只见那两个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竟是柳芳和江芷柔。
“初月啊,我来不打扰你吧?”
柳芳的脸上满是笑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有事相求。
至于江芷柔,从踏入拂烟阁的院子开始,那眼睛便在四处打转,越是往里面来,心里就越是泛着酸。
她原以为江初月是个丑女,在
江府也根本不受待见,那么她居住的地方自然是糟糕至极。
可没想到到了拂烟阁才发现这里如此宽敞,光是院子就是白鹭斋的三倍大还不止。
至于这房间里面就更是如此了,无论是桌椅板凳还是茶碗摆件,都是她从前没有见过的。
甚至现在再打量起江初月的穿着,虽然简单,可是那衣料的质地还有身上的首饰都不知道要比她的好上多少。
而事实上,江初月在江府的确不受待见,可是这拂烟阁是从前林清歌的住处,经过这段时间江初月的打理已经好了不少。
而她的吃穿用度和江婉宁比也属于极其一般,可是再一般毕竟也是江家的嫡女,不是江芷柔这个小地方来的女子可以比较的。
“二伯母说笑了。”
江初月微微欠身,面子上倒是客客气气的。
柳芳这个人十分强势,性格也极其的直接,在她看来自己是江初月的长辈,如今来这里低头开这个口,那已经是莫大的抬举。
“初月,说到底咱们虽然从前并无太多来往,但是说到底也
还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我就不绕弯子了。”
柳芳的样子十分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一把椅子之上。
“你二伯在淮滨担任从九品的吏目一职也有好些年了,如今进了京城,不指望说能够升官发财,可是也断然没有还是当个从九品的芝麻小官的道理不是?”
江初月脸上只是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说话。
从前这个时候,柳芳也是找到了她,说江文武身体不好,而那翰林院待诏是个辛苦差事,希望她能开口为江文武谋个一官半职。
当时的江初月还真的傻傻的去求林宏,希望外祖父能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帮这个忙。
林清歌死的早,林宏对江初月一直心存亏欠,便答应了这件事,仅过了三个月他便升任翰林院典薄。
可是江初月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的感激,反而是各种抱怨?
到后来萧谨元得势,靠着萧谨元的提携,江文武一路升至正五品的御史,而江芷柔更是嫁给八皇子萧湛远成为当今的八皇妃。
萧湛远才学不好,可是武学出众,当年十
几万的禁军就是受了萧谨元的举荐被掌握在他的手中。
那一晚十几万禁军倒戈,江初月虽然并不清楚其中的阴谋,可是这一切和萧湛远甚至是江芷柔根本脱不了干系。
甚至江文武和柳芳也是早早知晓一切,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偌大候府付之一炬,背上永生永世的骂名。
见江初月不说话,柳芳便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的,你二伯父一直身体不好,那翰林院待诏又是个辛苦差事,伯母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今日才来求你,只要你跟你外公定北侯说上一说,他随便帮你二伯父说上两句话,肯定就能谋个好些的差事了。”
一旁的崔嬷嬷气的不打一处来,她可算是听明白这柳芳的来意了。
从前他们一家到京中省亲,对江初月各种排挤挖苦,崔嬷嬷一桩桩一件件可都还记得。
如今这才过了几年了,因为林宏成了定北侯,就一副这种小人样子,竟然还有脸开这种口!
她正欲发作,却被江初月一下子拦住。
论恨,江初月比谁都恨,可是光是
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若上一世萧谨元和江婉宁是酿成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那么毫无疑问江文武一家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那么今生今世,欠我的,就全都还给我好了。
“而伯母都这么说了,当然是可以的。”
江初月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