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衙役来到长孙府传信的时候,幕僚们正在商议宫启勋怎么借着岑以薰被劫走十天的事做个文章,往昱王府泼点脏水。
宫启勋还在犹豫,他最近对岑以薰有了些兴趣,并不想彻底把她毁掉。
消失了十天的女人哪还能有什么贞洁,中间再加些料子,岑以薰就烂在泥里了。除非绑架她的人就是宫启煜,否则谁都保不了她。
有幕僚看穿他的心思,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殿下,女人一旦脏了,再相爱的鸳鸯也得散。没了昱王府做靠山,岑以薰再能干也是个无容身之处的女人。到时候殿下随便在府外置个宅子,她都能欣然投奔。”
宫启勋一斟酌,确实如此。失了贞洁的女人都该被浸猪笼,被休出府去已经算好的。
他一想到岑以薰走在街上四处漂泊的样子,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所以当京兆府的衙
役来请他的时候,他立刻认这是一个把岑以薰失贞之事宣传出来的大好时机,根本懒得细问案情细节。
路上才勉强听了个大概,他也没放在心上。聚德楼的事他做的天衣无缝,查不到他头上。
到了京兆府衙门,宫启勋看到宫启煜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慌了一下。
李大人下堂见了礼,宫启勋便皮笑肉不笑地跟宫启煜打了个招呼:“七弟怎么也来了?难道也在我聚德楼丢了银子?”
岑以薰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想给他一棒槌,宫启煜更是连个正脸都没给他:“公堂之上无兄弟,长孙殿下还是叫本王昱王。”
宫启勋上来就被怼了个没脸,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他不再理会宫启煜,直接看向李大人:“李大人,请本殿下过来有何事?”
李大人又将前因后果重述一遍:“ 昱王妃请求搜索聚德杰金库。她说她丢的金
锭上有记号。是吧,昱王妃?”
岑以薰从容认下:“不错。”
宫启勋冷笑:“李大人,如果是那位叶公子要验聚德楼的金子,本殿下都会从容配合。但若是昱王妃要验,恕难从命。”
“为何?”
“京城百姓皆知昱王妃被绑匪劫走数十天,如今已脏了身子。那满身污秽之人岂能染指聚德楼?李大人未免太不将本殿下放在眼里。”
京城百姓以前是不知道昱王妃脏了身子,但他这句话说出来后大家就都知道了。从门口围观的群众口中,一传十十传百,片刻贯穿整个京城。
宫启煜眸光一冷,冰冷的声音流淬着杀气:“向阿薰道歉!”
宫启勋只觉得骨头一冷,双膝忍不住往地上弯去。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跪倒,冷眼看向李大人:“有人在你堂上滥用私刑,不管么?”
李大人满脸
茫然:“谁用私刑了?下官为何瞧不见?”
宫启煜气地要吐血,奈何内力伤人确实无形。他只好自己运气抵抗,直到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岑以薰拍了拍宫启煜的肩膀,示意他够了。真要在堂上出了事,要连累李大人。
宫启煜内力一撤,宫启勋便吐出一口血来, 他捂着胸口对李大人道:“本殿还是那句话,叶公子要搜那便搜,岑以薰不行。”
李大人又有些为难地看向岑以薰:“这……”
叶律胜的金票是在这个月丢的,但他的金票被拿出来兑换了,金库里没有属于他的东西 ,他没有搜查的理由。
宫启勋捂着胸口,得意地看向岑以薰。今天她就会被毁灭。
岑以薰懒得搭理他,直接抖出那张赁书给他看:“既然你不让查,那我便于今日拿回聚德楼的使用权,从今以后聚德楼便跟长孙殿下并无关分
关系。”
宫启勋震惊地看着岑以薰手里的赁书:“这是什么东西?我根本没写过这种东西。”
岑以薰把纸递到他面前:“看清楚,白纸黑字,你的笔迹你的手印。”
正是因为这样才可怕,才惊心。
宫启勋非常确定,当初赵氏让岑以薰签过一个把铺子交由赵氏代管的契书,他本人绝对没有跟岑以薰签过。
可是这契书上白纸黑字,是他的笔记,甚至那手印也是他的。因为他的拇指一处有一道疤,按上去后便有一个点。
他什么时候签过这样的东西,画过这样的押?
宫启煜看向宫启勋:“长孙殿下若是不认,那便对比一下手印。”
宫启勋瞬间醒悟,他看着宫启煜瞠目欲裂:“是你,你是干的?”
宫启煜眸光一冷:“大堂之上栽赃嫁祸,长孙殿下是想让本王告进皇宫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