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有岑以薰和宫启煜。
两人都本着敌不对我不动的原则,面沉如水,心底翻浪。
岑以薰警惕地看着宫启煜,盘算着要不要先拿出一瓶乙醚喷雾备着。只要宫启煜一动手立刻喷晕他。
宫启煜打量着屋子的布置,一桌一椅一张梳妆台,连条帷幔都没有,简素至极。
刚成亲时他曾来过这里,却是乍眼的大红纱幔绿绫罗,十分庸俗。
突如其来的医术,突然改变的审美……
宫启煜搭在轮椅上的手一紧,脱口而出:“你是谁?”
岑以薰故意吓唬他:“我是鬼,借尸还魂的鬼。你要再敢欺负我,我就吸你的血吃你的肉。怕了吧?!”
她这话半真半假,要是到时候有人发现她壳子里换了芯,她也能说她早就跟宫启煜说过真相,把他拖下水。
反正他对她一点也不好。
“如果,你真的是鬼,本王会很高兴。”
宫启煜靠了过去,掌力一挥,她便不受控制地坐在了床上。
“我操,宫启煜你不讲武德,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出手……你,干什么,靠这么近干什么……”
岑以薰手里握紧一小瓶乙醚喷雾,对着他警告道,“你别过来啊,过来我就……哎……”
手腕一沉,手
里的瓶子就掉了下去。
宫启煜将瓶子拢进袖子里,垂眸看她:“你是哪里来的鬼?你的家乡在何处?”
岑以薰看了他一眼:“干麻?想找和尚做法啊?”
宫启煜见她满眼警惕,心底便有了计较。
“昱如是本王的义妹,本王自不能娶她。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听话,昱王妃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宫启煜将乙醚瓶子还给她,“本王不与你计较今日之事,往后也不可与旁边勾肩搭背,你……”
话没说完,眼前一花,人就晕了过去。
岑以薰把乙醚收回空间,冲着毫无知觉的宫启煜吐了吐舌头,“老子爱和谁勾肩搭背就和谁勾肩搭背,你管得着么!还义妹,我呸,最讨厌到处认妹妹的男人了。”
浅绿和红豆坐在台阶上撸着串:“王妃烤的肉真好吃。”
浅绿看着月亮,由衷地微笑:“可不是么,终于圆房了,王妃算是苦尽甘来了。”
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浅绿,你害不害羞,还没出嫁呢就圆房圆房的。小心将来没人要。”
“没人要就没人要……”
浅绿反应过来,猛一回头,就看见岑以薰站在门口,更要命的是她还推着王爷的轮椅。
浅绿脸色瞬间苍白:“娘
娘,这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了?”
娘娘不会还想着皇长孙把王爷杀了吧?
红豆显然跟浅绿一样的想法,但她反应更快些,抢上一步握住宫启煜的轮椅扶手,毅然决然地说:“娘娘,王爷是我下毒害死的,一切跟您无关。”
说完急急地就要把宫启煜推下台阶,想让岑以薰离宫启煜这个“尸体”远些。
岑以薰看着红豆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瞬间明白她们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脑子里一天到晚地都想什么,不是圆房就是杀人毁尸。他只是睡着了,我现在是要把他送回居去。”
“居”,宫启煜的院子。
别扭的人取名也这么别扭。
红豆是重重松了口气:“我陪您去,免得又遇到昱如。”
岑以薰好笑地看着她:“你不会以为去了两天演武堂就能打过昱如了吧?”
她徒手接过昱如的鞭子,当时手心真的非常疼。
红豆初生牛犊不畏虎:“奴婢已经连着打败三名丁士,现在奴婢已经是发丙士了。丙士的队长说我是天生的练武天才,只要勤加苦练,就能参加一个月后的冲甲对决了。”
一个月后就是中秋,帝宴天下。演武堂让红豆在那个时候冲甲,用意显而易见。
岑
以薰看着红豆灼灼的两眼,认真地说:“红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天才。不管你想干什么,只要勤奋用心,就一定会有所成就。”
她不担心接下来的阴谋,她担心红豆发现自己不是什么武学天才之后会失望。
红豆处在自信里:“娘娘放心,哪怕我是武学天才,我也不会偷懒的。”
行吧,她没听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刚拐到主院门口,岑以薰便听到了刀剑撞击的声音。
岑以薰脚步一顿,问红豆:“听见什么了?”
红豆还懵着:“什么都没听见啊。”
得,这还武学天才呢,血腥味隔着墙都闻见了。
“快跑,有刺客。”
岑以薰调转宫启煜的轮椅撒腿就跑。
就在这时有人高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