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才刚历险回来,牛大壮却一刻也不耽误,先跟巴仁泰练箭。他弓搭三羽直视五十丈外的靶子,手指一松三箭便直直射向三个靶心。
旁边的岳绍辉轻笑一下,随手捡了一颗石子扔向空中,牛大壮抽箭、抬头、瞄准,一气呵成‘叮’的一下石子被射裂。
牛大壮练完射箭还要练摔跤,岳绍辉在另一处练了一回枪法,便收拾着要去大堂听总兵和各位将军议事。
“将军,”牛大壮叫住岳绍辉“这次赢了,能给朱喜子以小旗的身份抚恤不。”
岳绍辉已经听牛大壮说了朱喜子的事情,为了不拖累同伴自裁身亡。他拍了拍牛大壮的肩膀承诺到:“等赢了,我给他报总旗。”
总兵议事跟牛大壮这样一个亲卫小旗,没有任何关系。牛大壮练了一身臭汗,吃过晚饭后烧了一锅热水,好好的洗干净了这几日的风沙和汗水。
夜里躺在小院的西厢,牛大壮回想今天一天的事情。这是他跟岳绍辉学的习惯,每天都要把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学到的东西,再在心里过一遍。
他想到俞总兵白天的话‘将来总有你封妻荫子的一天。’不期然的想起了那个身影有些模糊的姑娘。
那姑娘牛大壮并不满意,性子太温驯了。只能希望万一有了孩子,大舅能帮忙照看到。希望有了孩子,那姑娘能为了孩子泼辣些,否则恐怕没法在杨秋娘和牛三旺手上熬下来……
牛大壮在夜色里皱眉,在心里叹气,要是没有孩子也好。当初和大舅说好了的,没有孩子就让人家自行改嫁。
说到改嫁牛大壮又想起了,那姑娘一身洁白似雪的肌肤。他在被子里搓了搓手指,似乎还能感觉到指间的滑腻,要是真改嫁了也怪可惜的。
牛大壮再怎么也想不到,那姑娘给他了一个惊喜:给他娘子换了个芯。
陈明义和陈明德是出了五服的本家,不再一起序齿,因此顾默默称为明义舅舅。
“嗯,他们全家搬去宝鸡府,村里留一套老宅就行。后来给明义盖的那个宅院就不想要,托大舅往出卖。”
那个宅子还不错盖了有六七年,最主要的是在村子中间安全。
顾默默自己有本事挣钱不在乎价钱。陈明义则是一来同情顾默默不容易又沾亲,二来那房子卖了一年多也没卖出去,所以要价也低。陈明德在中间调停,第二天便用三亩地换下了宅子。
牛车则是当天下午,就被九外爷以八两银子牵走了。九外爷原本要给十两银子,顾默默却不好收那么多,牛值八两新车顶多值二两。
最后顾默默笑着说:“九外爷也不必觉得沾了外孙媳妇的光,等家里的羊下崽子了,外孙媳妇天天去讨羊奶。”
但是九外爷始终不是好占小便宜的人,等第二天知道顾默默买了宅院,就送去了一百斤白面,几十斤小米,十几斤菜油还有好些豆子。
第三天送走了帮忙的亲朋,顾默默一手抱着臭蛋,一手拿着钥匙。望着自己和臭蛋的新家。
陈明义家原本就是村里的富户,给儿子盖的宅院自然不错。三间上房坐北朝南,三间东厢房一律是红砖青瓦,余下一个挺大的院子种了几棵柿子树。如今金黄的柿子挂满枝头。一幅祥和农家小院的场景,让人不由身心平和下来。
穿来十天有房有地有儿子,相公……那个可以忽略,顾默默觉得还算不错。她带着臭蛋开始安安稳稳的调养身体,准备过悠闲地农家生活。
这时的顾默默不知道臭蛋他爹,那个经常让她用来刷亲情,那个她这一生注定的男人正在北境搏命。
北地的风刮起来是顺着地面横刮过来,带着呼哨吹在脸上好像刀割。牛大壮和朱喜子骑在马上,尽量俯下身体把脸贴在马脖子上,咬紧牙关抵御狂风和寒冷。
草原上的草早已枯萎,一些干草被风卷起来飞在空中,有些地方裸露出大地本来的面目。茫茫草原荒凉无边。
朱喜子侧着头避过风对旁边的牛大壮吼道:“娘的,才出来一天一夜就受不了这鬼地方。”
虽然两个人离得不过几步远,说话就却要用吼的,要不然风就把话吹散了。
牛大壮活动了下,自己带着厚绵羊皮手套的手指。一路抓着缰绳,手都僵掉了。他侧向朱喜子这边吼道:“差不多绕道鞑子军后边了,估计今晚就能碰到他们的后卫。”
“我鞑子话不好,只能装结巴了。”朱喜子抽了一鞭子继续吼道“这次要是能立功我混个小旗,到时候给爹娘捎信回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牛大壮笑笑没说话,这鬼天气实在不是聊天的好日子,一开口就是一肚子寒风。朱喜子也不再言语,两个人一起赶路。傍晚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看见鞑子的营地。
“光看这毡包和营地,像是驻扎了五六万军队。”朱喜子低声跟牛大壮说。牛大壮站在马的下风处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这个营地,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将军这次派人出来,是想打探关外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