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三十一年冬天,北境大捷的消息随着军报传到了京城,给原本就因为快到年底而更加热闹的皇城,又多添了几分喜色。
有些商铺还请了歌舞社火以示庆贺,人们往来脸上都是兴奋地笑容,说的也多半是北境的传奇。
“听说俞总兵只是坐在马上,长刀一挥那些鞑子就吓得屁滚尿流。”
“那可不是,俞将军驻边多年,那些鞑子光听名字也不敢造次。”
“你们还不知道?俞将军自然厉害,但这次却是皇长孙岳将军立的首功!”
几个喝茶闲聊的人,听到不一样的消息,纷纷聚拢过来。
“怎么说?”围过来的人兴奋好奇的看着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个三十左右的文士,他举起一只手扬声道:“小二哥,再来壶上好的红茶。”
“来~喽~~”小二哥轻快悠长的回答,麻利的去后堂沏出一壶新茶来。
那文士抚了抚薄须,一手甩甩袖子慢条斯理的提起茶壶,斟满一盏茶。
“倒是说啊,咱们皇孙殿下怎么立的首功?”旁边有性急的开始催促。
那文士笑吟吟的悠哉悠哉的开始说:“这一次俞总兵原本是打算照例休兵,是皇孙殿下力主出其不意……”
讲的人婉转道来,一场兵战讲的好像身临其景,听得人或恍然或振奋或激动,总之讲的听的都很满意。
旁边一个桌上有位五十余岁的长者,一边品茶一边含笑听着,看着越聚越多的人听得兴起,笑着放下茶钱,悄悄走了。
这位长者乃是太子詹事府右春芳,从五品右喻德兰大人,今日这文士便是他安排人手布置的,不光这个茶馆有,京城多处人聚之地都有。过些日子大的省府也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太子虽然并不很赞成兰大人的做法,但他一向信任这位兰大人,便也没有阻拦。
另一桌有一位华服少年,不过十四五岁长的唇红齿白很是俊俏,他听完文士的演绎,说了一句:“到底还是俞总兵及时决断,才能有这次胜利。”
文士笑着向北境拱手说道:“自然是主将肯听皇孙殿下进言才能得胜,但是岳将军身为皇孙能身先士卒冲做先锋,可见果然是高祖之风。”
少年有些得意:“岳家后人自然有高祖之血高祖之风。”
那文士便接着少年的话,夸赞起当今皇上英明太子德政,周围的人听得连连称颂,不一会茶馆里便是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
皇宫·长宁宫
长宁宫的主人是当朝宠妃陈贵妃,这位贵妃长的:肌若流霞还莹润,眼似秋水更清澈。当年进宫就深受皇恩,后来在承平十七年三月十四日,圣上五十大寿之日,产下八皇子岳嘉彦,皇上龙颜大悦直接从正四品的美人,进位正二品宁妃。
承平十九年秋,当今忽发头风痛的彻夜难眠,国事尽付太子。陈贵妃通晓音律,便试着以古琴曲,配合安眠香以及太医院上好的汤药,竟然让万岁可以偶尔睡稳。为了让皇上能睡好,陈贵妃彻夜不眠轻弹琴曲。以至于纤纤素手,手指红肿,第二晚、第三晚却依然不改。皇上大为感动,从此后宫独宠她一人。
殿外是北方冬季特有的寒冷,大半树木凋谢,即便是巍峨富丽的皇宫,也难免有些清冷之意。长宁殿里却温暖如春绿意盎然,陈贵妃接过宫女呈上来的汤盏,端到矮榻承平帝面前。
原本一个人下棋的承平帝,闻到味道皱起眉头:“朕觉得已经好了,怎么还要喝?”
“陛下自然是身体康泰,可太医院不过循例进补,也是为了避免换季……”没等陈贵妃笑吟吟的温声说完,承平帝已经不耐烦的端起来一口喝完,旁边自有宫娥擎着盘盏伺候漱口。
“陛下最近喜好对弈,何不召来大臣伴驾。”陈贵妃招呼宫娥,拿来给八皇子缝制的内衣,一边做一边问。
“父皇、母妃,儿臣也要去北境建功立业!”
承平帝还未回答,殿外传来少年的声音,不等宫人通禀就闯了进来。他边走边脱下斗篷,扔给后边跟着的内侍,进来一看竟是茶馆里的华服少年。
陈贵妃笑的无奈:“你这是又跑出去了?”
少年不答反倒坐在他娘身边痴缠:“绍辉都可以上阵杀敌,儿臣是他的皇叔自然也可以。”
“胡闹,绍辉去的时候已经年近十六。他刀马娴熟,朕且不放心。”承平帝打量了一下自己小儿子细嫩的肌肤“你就更不用提了。”
八殿下放开他娘,扯着承平帝的袖子撒娇:“儿臣也刀马娴熟,宫里的侍卫多不是对手。”
“那些侍卫哪里敢真和你动手。”承平帝笑着摇头。
陈贵妃笑吟吟的劝儿子:“彦儿身上留着高祖之血,自然想要御敌于国门之外。但是彦儿还是太小了。”
八皇子岳嘉彦气哼哼的坐到一边不说话。
陈贵妃继续笑吟吟的说道:“彦儿若是真的敬慕英雄,母妃到有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