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收紧把她往怀里带,“傻子才后悔。”
他的手穿过她的秀发,拥紧她,再拥紧些,感受到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长叹道:“不是半年,我认识你很久了,何少音。”
她听清了,下意识地抬头看他,浑然不觉鼻尖擦过了他的唇,“很久是多久,从上巳宴那日吗?”
他的头弯下来对上她的目光。
“三年。”
彼时的他还不是上将军,却是军营里冉冉上升的常胜将军,终日奔走在北境大大小小的战斗中,杀人无数,也救人于危难。
打从救了何进后,他进出军营时又多了个旗鼓相当的酒友。
何进会在不当值的时候提上几坛酒,偷溜进他的营帐。两人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凡遇上总能一醉方休。
何进酒量极大,酒品却极差。喝多了便扯着嗓子哭,话也变得絮烦。他最爱念叨家中的幼妹,逢人便说,酒后更是口不择言。
众人只知道他妹妹生的好看,到底有多好看,他却说不出来。毕竟兄妹俩许久未见,他对妹妹的印象还停留在幼时。
有一次,他在回信里嘱咐妹妹画上一幅肖像,他也好睹物思人。
少音绸秀做得好,作画的功底也是上乘。她体贴兄长戍边之苦,拈起笔杆子画了不止一张画像,寄去的每一张信笺背后她都用心的留了一幅小小的肖像。
何进攒了一堆信笺,却舍不得给别人看,封皮早被他丢了,信笺却随身揣着。
那年中秋夜,何进因思乡情切多饮了几盏酒,酒醉迷离之时把怀中揉的皱皱巴巴的信笺掏出来给陆戈看,顺带炫耀妹妹的好模样。
陆戈随手接过,一张张翻着,许是喝多了酒,又或许是灯下看美人容易失神,他快速翻动的手渐渐慢了下来,如同看军报般细细看了信笺的内容,视线久久停留在肖像上。
后来,军营里的人发现一件奇事。
陆将军但凡得闲,准去找何进喝酒。虽然他得闲的时候少之又少,但次次去找何进这事属实诡异。
“在樊州遇见你,是意料之外。”
何少音怔在他怀中。她听过不少奇闻逸事,却还是在听到这件事时震惊不已。
在她不知道的漫长岁月里,有一个人默默关注着她,喜欢着她,这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怪不得他曾问她为什么会在樊州,因她在信中很少谈及她的私事,多数时候都在说母亲的病情,医士的诊断,还有向兄长问好。
也怪不得他会对葛世南耿耿于怀,在她为数不多的说起她身边的琐事时,可不是次次都带上了葛氏兄妹。
她眼中流出动人的情意,暖黄的灯烛衬得她清丽中多了抹恰到好处的妩媚。
“让上将军方寸大乱、筹谋计划的,莫非是不知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宣之于口?”
他并不否认,下颌抵在她微凉的额上,沉沉地说:“比打仗难。”
他喜欢她,从来不是心血来潮,是历经许多个日夜后的难以相忘。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又深深知道不能不开口。
少音从他怀中探出头,软绵绵的去拉他的手,“若你在驿站时说与我听,我也能早些看清楚你的心意。”
他额角一动,显然考虑过她说的话,“我想你喜欢我,应该是你想,而不是因为任何人和事。”
他要的是她的心悦,而不是什么感动。他分得清,也不希望她混淆。
何少音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探过身子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他周身一凛,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霸道的回吻住温软的唇瓣,反复逗弄她。轻轻拨开她的贝齿,与她的小舌交缠,不厌其烦地撩拨她唇内的柔软。
她招架不住,伸手推着要从他怀里退出来,人被他锁在身前,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欲拒还迎,换来的只是更亲密的安抚。
好不容易等他离了唇,少音松了腰身伏在他胸口喘息。
耳边忽觉一松,长长的流苏耳坠咣当一声落入他掌中,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的吻已落了上去。
耳骨的酥麻顺着脊背一路往下,身体里好似燃起一把火,把她清明的神智彻底焚烧殆尽。
他轻唤她,声音里柔情和蛊惑交缠。
“两年前我受召回京,原想着去见你。只是战事仓促,只在宫中待了一晚便走了。若我去找你,便该知道你在樊州了。”
经过大将军府时他不是没动过心思,奈何此战祸福难料生死未定,他没有胜算,也未必能活着回来。既然前路茫茫不可知,就不要去招惹她。
她眼中情丝还未消退,声音泛着说不出的轻柔,“上将军如此不了解我,还对我如此动心,看来我的画艺还算中用。”
他揉了揉她半挽的发髻,朗朗一笑,“何娘子何止貌美,在军中眷属中也是最勤奋的一个,勤奋的小娘子定然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