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巫噼里啪啦说完,七长老手一抬,一缕轻烟飘过,大巫头一歪,倒了下去。
“可算是问出来了,”六长老往后一瘫,舒服地长吁了口气,“天天念经,念的我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七长老好笑不已,“我看你念的挺起劲儿的,还想着你要是好好修行,说不定还能得道成仙呢。”
六长老连连摆手,“快拉倒吧,还成仙呢,我连人都不想做了,只想做条咸鱼。你赶紧把这个消息给计燃传回去,咱们早点回天静宫。”
“阿苑呢?不管了?”
“怎么管?她一走李璟就死了,你觉得以她的性子就算恢复了记忆,能眼睁睁看着李璟死?”
“阿苑和李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啊!”
七长老忍不住唏嘘感叹,巫族之人对心上人动情时,为了确保对方对自己的忠诚,就会把同心蛊的子蛊施在喜欢的人身上。
同心蛊的母蛊和子蛊相生相依不可分离,一旦种下,就必须生生世世在一起,子蛊只要离开母蛊超过一定距离,蛊虫就会反噬,痛苦不堪。
中了子蛊的人必须一心一意,若是移情别恋,蛊虫会蚀心跗骨,令其痛不欲生。
想要解
除同心蛊,唯有牺牲子蛊一方,通过同心蛊将子蛊的生命力转移回母蛊,方可解除。
但子蛊一死,被下了子蛊的人也会死,而李璟就是被大巫种下了子蛊的那一方。
按照正常情况,李璟作为主导方,应该被种下母蛊,阿苑才应该被种下子蛊。
可李璟坚持不能伤害阿苑,而大巫本来就是想借此机会报复李璟,便用噬心蛊哄骗了他,为他种下了同心蛊的子蛊。
而阿苑因为有三清香护体,本能排斥同心蛊,更何况是母蛊入体。
所以当大巫强行将母蛊种入阿苑身体时,她的体内便出现了剧烈的排斥反应,为了保护本体,五感会出现暂时的封闭。
而大巫就趁着她五感封闭,用巫族秘术强行封住了她的记忆,让她变成了一张白纸,让李璟误以为他们的密谋成功了。
但这一切其实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就算没有外力侵入,阿苑的三清命香也会本能抵挡邪祟异物,早晚会将因同心蛊扭转的本体恢复。
更何况她本就聪明灵慧,除非李璟一辈子不露出丝毫端倪,不然她早晚会发现真相。
李璟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这个结果,但他还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困住
自己绑住别人,这不是孽缘是什么?
七长老感慨一番,冲左后方无人处喊道:“出来吧,早就闻到你身上的尸臭味了。”
殷浩讪讪的从一个坟墓里钻了出来,厚着脸皮走过去,笑嘻嘻行了个礼道:“六长老,七长老,多日不见,你们二位依然精神矍铄,聪明睿智不减当年啊!”
“你倒还是笨的一如既往。”六长老嫌弃地抬起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那么多干净宽敞的坟不挑,非挑个最臭的,站远点儿,熏死我了。”
殷浩
他赶过来时,正好看到长老们在逼问大巫,他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坟里就算是反应迅速了,哪儿还有时间挑挑拣拣?
七长老站起身,捶了捶腰,没好气道:“刚才我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
殷浩老实点头,他刚才还奇怪七长老也不是话多的人啊,怎么能感慨那么久,原来是说给他听的啊。
“把我的话传给李璟,让他自己选,是堂堂正正当个人,还是糊里糊涂继续做鬼,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七长老拿出了天静宫长老的气势,十分严肃道:“但他若是再敢强迫为难阿苑,我们天静宫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
殷浩神色一凛,沉声道:“是,我定会如实转告。”
小院内,月儿正在千方百计折腾李璟,明知道这是个坏人,却只能跟他待在一起的郁闷,让她总是忍不住想折腾他出气。
可不管月儿如何折腾,李璟都由着她惯着她,看的连一向站在计燃这边的叶梦回,都忍不住有点同情李璟了。
比如现在,月儿把李璟千金难买的狼毫当拖把,蘸着颜料在画纸上龙飞凤舞一通乱涂,然后举着墨疙瘩墨团团点点还有红的红绿的绿,看着就恶心的一幅东西问李璟,“我画的桃花好不好看?”
李璟一脸淡定,还笑眯眯夸赞,““月儿画的桃花真是栩栩如生,若是有蝴蝶飞过,定会停在上面采蜜呢。”
他说的十分诚恳,好似月儿就是个绘画高手,技艺超群。
听得月儿直犯恶心,叶梦回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怀疑李璟是不是眼瞎。
李璟还真不是假装的,对他而言,月儿不管干什么都很有趣,哪怕同样是墨团,月儿的墨团也比旁人的精致一些。
更何况他查出月儿那晚很可能离开过,为了稳住月儿,查出奸细,他也会对她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