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苦着脸端起药碗,“那我还是自己喝吧,起码不用看他那张臭脸,他那张脸看多了,晚上容易做噩梦。”
计燃忍不住去摸白斩,阿苑急忙拉住他的手,“消消气,消消气,他是个病人,你别跟他计较。”
李璟扬起碗,一口将药喝下,药汁再苦也比不上他心里的苦。
尽管阿苑一直在努力,可李璟很清楚,只要一日找不到天龙骨,他的蚀骨青最终还是要反噬。
连最擅长找东西的四长老,都不得不写信过来提醒阿苑,不要对天龙骨抱什么期望。
四长老找到了赤炎之地,也找到了老采药人,可老采药人说,连他都已经将近二十年没发现过天龙骨了,天龙很可能随着赤炎之地的萎缩灭绝了。
而他脆弱的经脉,再也经不住蚀骨青的反噬,哪怕阿苑医术再高明,也无法治好一个必死之人。
李璟猜想自己最可能的结果,是变成一个活死人,被阿苑用各种天材地宝吊着一口气,像二长老那样被藏在厚厚的冰层之下,等待奇迹的出现。
这个结果,李璟拒绝。
他不想再拖累阿苑,更不想成为阿苑的执念,如果真到那一天,他会找个无人的角落
安静死去,只要阿苑能将他的尸骨带回天静宫,他就心满意足了。
计燃虽然木讷蠢笨,不够细心,长得也不够好看,但他武功高强,对阿苑一心一意。
哪怕李璟再不满意,也不得不承认一点,若是他死了,唯有计燃陪在阿苑身边,他才能放心。
所以,现在就让他任性一点,自私一点,他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做完自己应该做的事,多霸占阿苑一点点。
只不过这短暂的美好时光也要结束了,李璟放下药碗,刚收到消息:以刘宏为首的勋贵大臣,跪在午门外请求皇上召见。
他们终于忍不住了,而他也该出手了!
戴云亭得知刘宏带人跪在午门逼着皇上露面,气的七窍生烟,立刻赶到午门,指着刘宏的鼻子质问他是何居心。
刘宏却一言不发,任凭戴云亭如何怒骂劝谏,依然长跪不起。
与此同时,殷浩率领的京畿大军已经和周文的虎贲军汇合,组成平叛大军,浩浩荡荡向湘州府赶去。
旌旗招展,铁甲连横,负责开道的骑兵营如暴风骤雨般在平原上奔涌。
他们清一色的黑色盔甲,个个神情彪悍,骑术娴熟,带着腾腾的杀气一往无前
。
铁蹄击打坚硬的大地,那种似乎要摧毁一切的声势,把刚拿下湘州府还没坐稳屁股的范亨吓的面无人色。
他呆呆看着城外黑压压不知多少奔腾而来的骑兵,从心里打了个哆嗦。
朝廷的平叛大军怎么来的这么快?
皇上都驾崩了,刘宏他们又忙着选新皇帝,殷浩和周文怎么一点儿都不慌?
还有他们推来投石器要干嘛?
他们难道还指望用投石器砸开湘州府的大门?
这帮人怕不是疯了吧?
可等到投石器启动,抛过来的一个个黑色圆球,在城墙上轰隆隆炸出一个个大洞时,范亨和他的手下都惊呆了!
尤其是范亨,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还打个毛啊,跑吧!
平叛大军来的太突然,范亨跑的太快,把城中还在做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美梦的昌王吓懵了。
昌王被人搀扶着爬上城墙,躲在垛口处,心惊胆战的看着不断逼近凶神恶煞般的黑甲洪流。
火红的龙旗在春风中飘扬,却像阎王收割性命的限令,让人六神无主,腿软心慌。
“大王,湘州府守不住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回江州吧,那儿才是咱们的根!”
一听手下说这话,昌王顿
时眼前一亮,他立刻道:“对,对,撤,快撤,回江州!”
可另一个手下却跑来禀报,“大王,江州回不去了,杨友贤是假投降,他主动去江州是为了做内应。平叛大军刚到湘州府,他就把江州两位守将的脑袋挂在了旗杆上!”
昌王一个哆嗦摔在了地上,他此刻哪儿还有对抗的信心,只顾着抻着脖子尖叫,“快备马,护送本王去莞城!”
眼下,可能只有没跟着他们造反的桂王老窝最安全,别人死不死不打紧,反正他可不能死啊!
昌王一跑,湘州府的叛军更是无心应战,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跑的飞快。
跑不了的干脆放下武器投降,一个个跪在地上,手臂举在头上,伸得老长,看的殷浩都忍不住骂,“一群乌合之众,就这胆量还造反,狗都比他们强!”
“行了,赶紧办正事,皇上还等着用钱呢。”周文入了城立刻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昌王作乱,大逆不道……抄没家产,一并处斩……”
李璟设的这个连环计,不仅是为了彻底消除内乱,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