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阿苑不解,“还要恕什么罪?”
大长老注视着阿苑,慈爱又悲悯,“欠你外祖母和你们母女的罪!”
阿苑愣住,大长老缓缓说道:“当年,你外祖母秘密产子后,将孩子也就是你娘,交给她长嫂西昌太后抚养。西昌太后将你娘抚养长大,却在你娘及笄后违背承诺,趁你师父闭关,逼迫哄骗你娘嫁给了她的儿子。”
“西昌太后深知你娘身份特殊,为了她的野心,也为了她儿子的皇位稳固,不惜以你娘的安危威胁你师父,让天静宫为西昌所用。”
“你师父那个狗脾气,自然不肯乖乖就范。他跟西昌太后闹翻了,还嫌她口舌蜜饯,把她的嘴弄歪,让她再也说不成话。西昌皇室重金悬赏到处抓捕他,他便四处躲藏,伺机把你娘从后宫弄出。”
“你娘知道了事情真相后,痛苦万分,派侍女把你送到了你师父手里,然后制造自焚假象,让人误以为你同她一起葬身火海,自此元维尚的血脉彻底断绝。”
“阿苑,元维尚是天盛圣祖皇帝,天下盟的盟主,若让人知道你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别怨
你娘心狠,她只是不想你再重蹈她的覆辙。”
阿苑面色惨白,身子抖的厉害,她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场大火,那个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将怀中婴儿送走的瞬间,笑着流下的眼泪。
原来这才是她娘,温婉如水,性烈如火,宁愿自焚,也不屈服。
计燃心疼地看着阿苑,他懵懵懂懂的时候也曾羡慕过别人有爹有娘,可现在见阿苑这般,他倒宁愿自己是天生地养,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好过这般心酸苦楚。
大长老见阿苑这般,也是心疼不已,可长痛不如短痛,伤口上撒盐的话,只能他来说了。
“阿苑,大师父不希望你恨任何人,仇恨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自己痛苦。但有件事你必须要知道,西昌太后和皇帝,为了方便以后控制,在你出生时就给你下了毒蛊。”
“毒蛊?”阿苑木然地重复着大长老的话,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整个人都快木了。
七长老抿了抿唇,不忍解释道:“毒蛊是一种用剧毒之物养成的蛊虫,幼虫只有芝麻大小,进入人的身体后也毫无异常。但它会随着本体一同长大,一点点渗入本体的骨血之中。直到
母蛊出现,被种了毒蛊之人若是不听掌控母蛊之人指挥,就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才是你娘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你送走的根本原因,他们虽然跟你有血脉亲缘,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不配为人!”六长老咬牙切齿道。
计燃听的额头青筋直冒,忍不住握紧了白斩。
阿苑心痛到极致,反倒清醒了些,她望着大长老,缓缓问道:“那,我的毒蛊是如何解的?”
“你师父将你带走后,用心头血为你引出了蛊虫,将本命香传给你续命,让我们替你解除余毒。”
大长老的话,让阿苑的心坠入了谷底,果然,连师父,也是因她而死。
看着阿苑黯淡无光的眼眸,大长老却握紧了她的手,冲她笑着道:“你师父这辈子错事做了不少,唯有将你送到天静宫,将三清香传给你,是他此生干的最对的一件事。”
阿苑愣住,因为她死了那么多人,值得吗?
大长老却十分认真道:“阿苑,有徒如你,为师才可瞑目啊。”
阿苑鼻子一酸,眼泪盈满了眼眶。
六长老和七长老什么也没说,但都笑着揉了揉阿苑的头,用实际行动表示
了对大长老话的赞同。
阿苑更加想哭,坠入谷底的心却渐渐恢复了跳动。
计燃松开了握紧白斩的手,阿苑的师父们,真的很好。
风洛一钻在风云一怀里哭的直抽抽,风云一抚着他的后背,有些难过,又有些担心他这样下去会把自己哭晕过去。
“大师父累了,想好好睡一觉,阿苑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啊~”
在轻语呢喃中,大长老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从阿苑手背上滑落,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阿苑愣了愣,握住大师父的手放在自己手上,可他的手很快又往下垂落,她又握住,又垂落……
“阿苑,你大师父累了,让他好好睡吧。”七长老看的心里难受,摁住阿苑的手,将大长老的手塞进被子里。
阿苑扭头看着七长老,眼泪模糊了眼眶,“七师父,大师父什么时候醒?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包饺子,还要捣年糕吗?”
“大长老不会醒了,他死了,阿苑,呜呜呜呜……”风洛一哭的好大声,惹得风云一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刺激阿苑了吧,现在最难过的是她啊!
阿苑猛地一震,清醒过来,她眼中泪水
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