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麻烦吗?”那拉氏冷笑道:“怕是本宫连命都没有了,让六阿哥下疯药,推谨妃下水,任何一桩事都能要了本宫的命,尤其弘时如今正是不得势的时候。
“不过要奴才说,熹贵妃这个招数虽然用的够出人意料也够狠,但同样也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
那拉氏毫不意外地道:“你是说她利用周兴的事?”
“谨妃是不是真的疯病好转,奴才不知道,但周兴必须是熹贵妃找来逼迫海棠露出马脚的棋子,这一点想必皇上也看出来了,皇上最恨人欺骗,熹贵妃这样做无疑是犯了皇上的大忌,虽然皇上当时没说什么,但应该不会轻易算了,说不定,皇上刚才让熹贵妃同去,就是要问她这件事。”
那拉氏突然叹了口气道:“本宫自是想到了,可这样终归也动摇不了她的根基,毕竟皇上对她的感情,非任何人能及。”
这一点,小宁子心里也明白,只要凌若没有犯大错,胤禛是断然不会对她怎么样了,最多训斥几句,冷落一段时间。
小宁子话题一转,道:“主子,那刘氏那边怎么办,由着她在辛者库吗?
”
那拉氏想了一会儿道:“待这件事过去,风头没那么紧后,你让辛者库的人尽量照应一下刘氏,这个女人本宫还有用处。”
小宁子明白,那拉氏所说的用处,必然与六阿哥有关,刘氏也算是幸运,皇上登基后,先后那么多秀女入宫,唯独她一人生下阿哥,这一次若不是主子利用六阿哥打动皇上,她早就没了性命。
“本宫累了,扶本宫去里面歇一会儿。”走了几步后,那拉氏看了一眼白烟依旧的博山炉道:“把这个也端到寝宫去。”
小宁子有些吃惊,但还是依言照办了,一直以为那拉氏都不喜欢焚香,可对这个香却是情有独钟,不时会点上一些不说,这次更是拿去了寝宫,这可是从未有所过事。
按着那拉氏这样的用法,看来上次取来的香抵不了多久,他得再去内务府要一些来才行。
另一边,凌若随胤禛来到养心殿,这一路上,胤禛一个字也未说过,直至坐在御案后,他方才道:“贵妃,朕问你,谨妃的疯病究竟有没有好转?”
一直以下,私下相处时,胤禛都唤她为“若儿”,一旦称之为“贵妃”
就表示胤禛心中动了怒意。
凌若默默跪下,“臣妾该死,请皇上降罪。”
她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胤禛双眼顿时染上了一丝怒意,冷声道:“这么说来,谨妃的病根本没有任何好转,你在朕面前说的也都是谎言?”
到了这个时候,凌若还能说什么,只能如实道:“是。”
“还有周兴也是对不对?他根本没有看到谨妃被推下水,之前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你教他说的。”胤禛越说越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等凌若说话,他用力一掌拍在御案上,起身道:“贵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朕是如此信任你,未曾有一丝怀疑,可是你却将朕当成猴子一样耍弄,怎么了?这样让你很得意吗?因为连堂堂一国之君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些话委实太严重了,凌若如何承担得起,慌忙道:“皇上明鉴,臣妾绝无此意,之所以那么做,只是想揭开刘氏与皇后的假面具,让皇上可以看清楚她们卑鄙的真面目。”
“她们卑鄙,那你呢,你又好在哪里?”胤禛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不断握紧松开,借此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
气,不让怒气爆发出来,“你明知道朕最恨别人满口谎言,偏还要犯这个禁忌,是否觉得朕宠爱你,且因之前一些事,对你有所愧疚,所以就肆无忌惮地挑战朕的底限。贵妃,在你眼中,朕是什么?你有没有将朕当成丈夫看待!”
那一瞬间,凌若几乎要落下泪来,连连摇头道:“臣妾有,在臣妾心中,皇上是最重的人!”
话音未落,胤禛已是咆哮道:“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你怎会这样骗朕?就算今日朕不是天子,不是坐拥天下的皇帝,也受不了你这样的欺骗!”
刘氏虽然同样骗了他,但他对刘氏没有什么感情,骗就是骗,该罚罚,该杀杀,根本不需要太过生气。可是凌若不一样,那是他此生看得最重的女人,是他最爱重的女人,交付了最完整的信任,也因为如此,他无法忍受凌若的欺骗。
凌若含泪道:“若臣妾就这样告诉皇上,是刘氏与皇后将谨妃姐姐害成这个样子,皇上会相信吗?”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朕就不会相信,但现在……朕真的要考虑一下要不要相信。你口口声声说皇后也害了谨妃,甚
至是下疯药,可证据呢,证据在哪里?”说到此处,胤禛冷笑道:“又或者说,这也是你的又一种欺骗。”
凌若哑口无言,因为她真的欺骗了胤禛,也等于亲手毁了胤禛的信任,而这,就是她拆穿刘氏真面目的代价,可惜啊,没有连皇后一并拖下水。
她很清楚,自己此刻不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