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有说话,只是仔细打量着弘历,他知道弘历没胆子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颠倒是非,但这件事,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想了许久,他缓缓开口道:“此事不可信口开河,你既指证他们二人,可有证据。”
迎着胤禛的上面,弘历答道:“若非证据确凿,儿臣绝不敢在皇阿玛面前说这样的话。”顿一顿,他续道:“这几日儿臣一直有派人在跟踪那些在京城泄露试题的人,虽然他们行为隐秘,但还是被儿臣发现他们与国公府的管事有所联系,且平白得了许多银子,若一个两个,可说是巧合,但这么多人一起,儿臣实在不认为那是巧合。”
养心殿的宫人早在刚才就被胤禛遣了下去,只余一个四喜站在旁边,胤禛思索片刻道:“你所谓的证据,就是这些?另外你刚才说英格与弘时串通瑕月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玉小产并非意外,而是瑕月受英格指使故意为之,好让儿臣心慌意乱,疏忽密旨,以便他们趁机盗取。不过瑕月做出此事后,深有悔意,几经思量后,决定迷途知返,将其中隐情告诉了儿臣,也正是因为
她,儿臣才得悉了他们毁坏朝纲与秋闱的阴谋。”后面那些话,弘历说得颇有些不自在,但他已经应承了瑕月,只要瑕月肯帮他,他就许她侧福晋之位,自然要在这个时候保住她。
他不爱瑕月,甚至一直到现在都有些厌恶,但他说过的话就必定会承认,会做到,绝无虚妄。
胤禛皱眉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给朕说清楚。”
弘历当即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不过有些事不便明说,悄悄将之隐去,不过饶是这样,也足够令胤禛震惊了。
“想不到,英格竟然会如此利用自己的女儿!”胤禛震怒,不过很快他便又冷静了下来,“弘历,虽然你说的一切都看起来很合理,但仅凭这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朕不可能定英格的罪,而且你说此事与弘时有关,朕却看不到任何联系。”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昨日曾与皇阿玛说过,很可能有人在不破坏火封的情况下,查看了密旨,若真有这样的人,说不定还在国公府中,所以儿臣便故意将瑕月驱赶出府,让她回到国公府,从中查探,结果瑕月果真发现了此人踪迹,至于此事与
二哥有关,儿臣也是从他嘴里听说的。”
“此人究竟是谁?”胤禛话语中透出一丝忌惮,若是多几个这样的人,那火封就变得一丝意义都没有,委实有些可怕。
弘历如实道:“回皇阿玛的话,此人名为潘荣轩,乃是孙子晋的入室弟子,得其真传,手上功夫很是非凡。瑕月将其带出国公府时,还被英格发现,幸亏儿臣当时放心不下,过去相看,否则真相永远不会有大白的那一日;当时,为着这人,儿臣还与英格对峙了许久,随后英格怕惊动顺天府,这才不得不将人放了。”
胤禛皱眉道:“既是昨日就找到了此人,为何不来告诉朕,非要拖到今日?”
“因为儿臣不敢相信他所说为真,又怕冤枉了二哥,所以不曾立即告诉皇阿玛,但昨夜曾有人来袭击儿臣府邸,应该英格所派,幸好儿臣早有防备,将潘荣轩安置到十七叔府上,这才没让他得逞。另外今儿个上朝之前,小郑子来告诉儿臣在酒楼茶馆泄露试题的人暗中与国公府的管家有所联系,儿臣这才敢确定。”
这一次,胤禛沉默了很久,方才道:“四喜,立刻去老
十七府中传潘荣轩,带上大内侍卫,务必要保此人安危;另外,派人去宝亲王府,将瑕月给朕带来。”
“奴才遵旨。”四喜将他们之间的对话一一听在耳中,知晓很快便会出现一场大动乱,所以一得胤禛吩咐便立刻去办。他让小五去宝亲王府传召瑕月时,后者不知事情的严重性,玩笑道:“师父,皇上怎么突然召见四阿哥的侧福晋了,莫不是想改立她为嫡福晋吧?”
本是一句玩笑话,脑后却挨了四喜重重一掌,甚至将他打得一个踉跄,不等小五回过神来,四喜已是厉斥道:“让你去就去,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闭紧嘴巴,当心不要惹祸上身。”
四喜的话令小五意识到不对,揉着脑后,小心翼翼地道:“师父,是不是出大事了?”
四喜轻叹了一口气道:“不管出什么事,都与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无关,只要做好主子吩咐的事就行了,快去吧,咱家也要去果亲王府。”
瑕月最先来到养心殿,关于试题以及潘荣轩的事全部细细告诉了胤禛,没有丝毫隐瞒,令胤禛脸色变得甚是难看,却一直没有说什么,直至战战兢兢
的潘荣轩被带到殿中。
胤禛盯着他道:“潘荣轩,你是否打开过朕的密旨?”
潘荣轩紧张地道:“回……回皇上的话,草民确实打开过,但草民是被逼的,要是草民不这么做,就会没命,还请皇上恕罪。”
对于他的话胤禛不置可否,径直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在问到这一句的时候,胤禛话中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