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娘娘,这件事微臣也觉得奇怪,因为六阿哥额头上只是一些皮外伤,至多会让人有些发晕,要说昏迷这么长时间,实在不至于;可除此之外,微臣再也检查不出六阿哥有任何足以昏迷的伤势。”
“奇怪……”凌若抚着被雨丝打湿的领襟,缓缓道:“六阿哥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应该不会撒谎作假,所以他当时肯定是昏过去了。”
正当凌若百思不得其解时,杨海插嘴道:“主子,不是外伤,会不会内里的毛病,譬如说闻到了迷香什么的。”
凌若摇头道:“不可能,若真有香气,燕贵人与她的宫人不可能毫无察觉。再说迷香要使人昏迷,肯定需要一段时间,可据燕贵人所说,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六阿哥就已经昏过去了。”
虽然杨海推测没有可能,却是给凌若提了个醒,对杨海道:“你现在立刻去永寿宫,将六阿哥抱来,就说本宫还有点事要问问六阿哥。”
杨海依言退下,他去了很久才回来,却是孤身一人,并未将弘曕带回来,不等凌若发问,杨海已是道:“启禀主子,谦嫔娘娘说六阿哥刚刚才醒,身子还很
虚弱,不宜走动,且外头正下着雨,容易受凉,她说娘娘若一定要问六阿哥,就请您自己去永寿宫。”
“咱们这位谦嫔娘娘摆起架子来还真是有模有样。”凌若凉笑一声,漫过换了一身竹青色绣蝴蝶纹旗装的齐佳氏,对杨海道:“你再去一趟永寿宫,告诉谦嫔,她若不肯将六阿哥送过来,本宫不介意再去一趟养心殿,告诉皇上谦嫔不愿配合本宫详查这件事,只是到时候皇上会怎样,可不是本宫所能预料的了。至于六阿哥不宜走动之说,让人抱着过来就是了,些许雨丝还不至于让六阿哥受寒。若谦嫔实在不放心,也可跟着一道过来。”
齐佳氏看着杨海离去,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还要见六阿哥吗?”
“不错,想要证明你的清白,光凭如今这些线索是不够的。”其实凌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眼下尚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这一次杨海没有再独自一人回来,在他身后跟着好些个人,包括刘氏、海棠、许答应还有被金姑抱在怀里的弘曕。
“见过贵妃娘娘。”刘氏的脸色很不好看,任谁被强迫着来此,脸
色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凌若瞥了她一眼,漫然道:“劳谦嫔走这一趟,本宫实在过意不过,且先坐下吧。”说罢,她温和地对被金姑抱在怀里的弘曕道:“六阿哥,到本宫这边来好不好?”
凌若虽然不喜欢刘氏,对年方两岁的弘曕却甚是温慈,上次去永寿宫的时候,还给弘曕带了几个玩耍的沙包,弘曕很是喜欢,不过没玩多久就让刘氏给拿走了。
弘曕从金姑怀里下来后,正想往凌若走去,不知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刘氏,待她点头后方敢走到凌若身前,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行礼。
凌若笑着将他抱到膝上坐着,温言道:“六阿哥,你背上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听着弘曕老实的回答,凌若握住他幼小的双手道:“那你好好想想,你被人推倒的时候,离你最近的人是谁?”
弘曕想了一下,如实道:“是海棠,她跪在地上。”
凌若的问话令刘氏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这个时候她不便插话,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六阿哥记得真牢,那你再想想,当时燕贵人跟她的宫女在哪里,离你是近还是远?”
齐佳氏一听这话,赶紧道:“是啊,你好好想想,我当时可是已经离开了,离你有好一段距离呢!”
“我……”弘曕刚说了一个字,刘氏便用力一拍扶手,起身道:“娘娘,弘曕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思维不成熟,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干拢,您与燕贵人这样问他,会令他的思维混乱,觉得事实就该是这样。”
凌若轻挑柳眉,道:“是吗?这一点本宫倒还真没想到,也罢,本宫换一个方式问就是了。”
刘氏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凌若的声音就再次在耳边响起,当真是没有再问刚才的问题了,却是令刘氏更加提心吊胆,因为凌若问的,已经快接近真相了。
“六阿哥,在碰到燕贵人之前,海棠有没有给你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或是闻过什么?”
弘曕奇怪地看着凌若,摇头道:“没有,海棠说看到御花园的树上停了好多夏蝉,然后就带我到园子里了。”
“夏蝉?”凌若抬眼盯着海棠,凉声道:“如今才三月,这么早就有夏蝉了吗,本宫记得往年至少要等到五六月份才有。海棠,且说来听听,你都是在哪里看到听到的?
”
海棠偷偷觑了面色不自在的刘氏一眼,战战兢兢地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是在御花园东……东北角听到蝉鸣的,至于为什么今年这么早,奴婢也不知道。”
“东北角是吗?好,彩蝶,你现在立刻去御花园东北角看看,那里有没有蝉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