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太妃瞥了红缨一眼淡淡地道:“怎么了,我没有杀了她,让你很难过吗?还是说你担心我真的许她做允礼的庶福晋?”
红缨连忙低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太妃不该如此纵容萍儿,她差一点就害了王爷,害了整个王府。”
当一个人存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也存了与她一样的心思,红缨就是这样,所以她处处看萍儿不顺眼,这次萍儿犯了错,她最是高兴,只是结局却不像她想的那般美好。
“红缨,什么时候我做事轮到你来教了?”勤太妃这句话吓得红缨忙不迭地跪下,“太妃误会了,奴婢只是担心太妃太过慈悲,会让萍儿再次坏事。”
“我自有分寸!”勤太妃很清楚红缨是什么心思,只不过红缨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也知道分寸,从不曾做出超过自己容忍范围的事。
在红缨心惊胆颤起身的时候,勤太妃忽地道:“王爷回来了吗?”
红缨赶紧答道:“回太妃的话,奴婢刚才去请大夫的时候,正好看到王爷回来了。”
听得允礼在府中,勤太妃示意红缨扶她出去,一路来到允礼位于东院的书房中,允礼
正在里头看公文,见勤太妃过来,连忙搁下手里的公文,接过红缨的手扶着勤太妃道:“额娘怎么过来了,有何事让下人知会儿子一声,儿子自会过去。”
勤太妃温然道:“我虽然老了,却还没有老得走不动路,再说,这天天待在院中也不是一回事。”这般说着,她话锋一转,道:“今儿个我去见过熹贵妃了,与她说了些事。”
允礼扶着勤太妃坐下道:“可是为了拂樱的事?儿子知道额娘觉得拂樱出身不好,不喜欢她,但这件事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不能更改了,再说娶妻求淑,除了出身之外,儿子觉得拂樱很好。”
“究竟是拂樱很好,还是你与阿灵阿的师徒情份很好?”勤太妃一语戳中了允礼的真实用意,令他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方道:“其实究竟是哪一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下个月便要迎其过门。”
勤太妃摇摇头道:“你啊,这重情重义的性子,额娘有时候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额娘今日来,不是想与你说拂樱的事,而是另一桩。”
允礼陪着她一道在椅中坐下后道:“额娘请说。”
“额娘希望你在
迎娶嫡福晋的同时,再迎娶达色之女为侧福晋。”勤太妃这句话令允礼愕然不已,“这是为何?”
勤太妃轻叹一声道:“你顾念拂樱如今孤苦无依,所以指她为嫡福晋,但你好生想想,你是堂堂亲王,娶一个罪臣之女,朝中官员会如何看你?”
允礼不在意地道:“儿子行得正坐得直,何须在意他们如何看待儿子。”
“你或许可以做到,但额娘做不到,额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沦为笑柄。”她没有提及凌若会认拂樱为义妹的事。
“儿子行得正坐得直,何必怕那些人。”不等允礼说下去,勤太妃已是道:“人言可畏啊,允礼,你毕竟还年轻,许多事不懂。”
允礼沉默片刻道:“可就算这样,与迎娶侧福晋又有何关系。”
勤太妃道:“额娘打听过达色的女儿,知书识礼,品性上佳,乃是极好的人选,而达色又是正黄旗,皇上的心腹,娶他女儿,远比拂樱更有用。”
允礼知道勤太妃所谓的有用是什么,心中不太高兴,但勤太妃是生他养他的额娘,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说她半句不是,只道:“但儿子并不想娶她,又何必误她终身呢。”
“允礼,你是先帝的儿子,是皇室之人,不论你想娶不想娶,都必定要纳娶福晋,既是已经应允纳拂樱为嫡福晋,为何就不可以再多娶一人,若你真觉得孟氏不好,想纳其他人为侧福晋,额娘也由着你。”达色姓孟,其女便称之为孟氏。
“不是孟氏不好,是儿子……”不等允礼说完,勤太妃便道:“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愿妻是吗?答应娶拂樱也是因为阿灵阿与你的师徒之情,而孟氏与你则没有关系,你更不愿娶她了。”
“儿子……”允礼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无奈只能叹了口气道:“还请额娘不要勉强儿子。”
勤太妃握住允礼的手道:“允礼,额娘不希望你心里存着任何不该的心思,有些人虽与你有擦肩而过的缘份,但仅止于此,当两人背道而驰时,谁都不能回头,否则便会万劫不复。”
允礼明白勤太妃这是在警告自己,也明白她发现了自己对凌若的情意,沉默良久,道:“儿子知道,所以儿子从未回头。”
“那再娶一个侧福晋又有何不好?额娘年纪大了,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早日抱到孙儿,难道你希望额娘进棺材的时候
,都不能瞑目吗?”这话说得允礼大惊,连忙道:“额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儿子……儿子答应您就是了。”最后那句话,他说的甚是无奈。
勤太妃脸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