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拉氏含泪将药一勺勺的喝了,待得喝尽后,望着正将药碗递给小宁子的胤禛道:“能得皇上亲手喂药,真不知是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臣妾刚才甚至在想,就这么病一辈子也不好。”
“莫要说这种傻话,朕可盼着你赶紧好起来。”这般说着,胤禛忽地叹了口气,握住皇后的手道:“莲意,你可曾怪过朕?”
那拉氏有些意外地看着胤禛,旋即摇头道:“臣妾永远不会怪皇上,因为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所以不管皇上做什么,在臣妾看来都是对的,而臣妾也会一直站在皇上身边。”
她这番话令胤禛甚是动容,握紧了皇后的手感叹道:“这些年也是难为了皇后你,朕……”
不等胤禛说下去,那拉氏已是正色道:“请皇上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因为臣妾从来没有觉得为难过。”
那拉氏的包容与宽厚令胤禛甚是感动,颔首道:“好,朕不说了,你好好歇着,朕明日再来看你。”
那拉氏闻言,劝道:“皇上得空该多去看看贵妃与昭庆公主才是,臣妾这里有小宁子他们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胤禛点点头,
道:“朕心中有数,你歇着吧。”
“臣妾恭送皇上。”待得再抬起头来时,那拉氏脸上的温和谦逊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怨意。
她不怪胤禛,因为“怪”这个字已经容不下她心中的怨意,应该用“恨”字才是。
她将胤禛当夫君,胤禛却从未当她是妻子,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犹如一只畜生。就像今儿个,还道这么好心来看自己,结果呢,却是想来夺自己手中的权利给钮祜禄氏那个贱人。
小宁子凑过去小声道:“主子,奴才扶您躺下歇会儿可好?”
那拉氏冷笑道:“闹出这么一出,本宫哪里还歇得好。”
小宁子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其实皇上还是关心主子您的,不然也不会……”
“也不会跑来这冷清清的坤宁宫是吗?”那拉氏尖锐地打断他的话,“那依你之见,本宫是不是该跪下涕泪横流地叩谢皇上还记得本宫,且纡尊降贵地喂本宫喝那碗药?”
小宁子听出那拉氏心情不好,哪里还敢接话,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拉氏也不在意他有没有说话,自顾自地道:“刚才皇上喂本
宫药的时候,本宫确实很感动,可是突然间本宫记起一件事来,算皇上登基之后,本宫一月里面总有四五日在喝药,可皇上从来都不闻不问,今日之所以,只因为他内疚,内疚曾经想把本宫的后位送给钮祜禄氏,他待本宫,一直都是那么无情无义。本宫……真的失望了!”
最后那句话,那拉氏说的无比苍凉,更有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中掉掉。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但原来,还是会痛会难过。
小宁子叹道:“唉,主子凡事还是想开一些,否则这样困着自己,可不是个事儿。”
那拉氏深吸一口气,抚去脸上的泪水道:“本宫知道,所以本宫以后都不会再为他掉一滴泪,以后只为本宫自己而活。”顿一顿,她道:“明日一早你出宫去见英格,让他设法找人打听一下关于钮祜禄氏住在果郡王府的事,另外……本宫记得果郡王出使时带的全是男子,没一个女人,一群男人根本没办法照顾钮祜禄氏,所以本宫怀疑,果郡王应该在途中找了人侍候钮祜禄氏,她一路跟来,应该会知道许多,让英格务必要找出这个人,想要坐实那件
事,此人必不可缺。”
小宁子正待答应,那拉氏补充道:“另外告诉英格,让他除了本宫交待的事之外,不要再做其他事,以免引来皇上的怀疑,这种时候,本宫可不想看到任何因疏忽而引起的意外。还有……”
说到一半,那拉氏忽地止住了声音,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回答,小声道:“主子还有何事吩咐?”
那拉氏抚过盖在身上的水蓝色锦被,缓缓道:“还有冯齐二人,若将来他们出了什么事,让英格千万不要插手,哪怕他们死了也不可以插手。”
小宁子陡然一惊,压低了声音道:“主子觉得皇上会对付二位大人?可皇上明明刚晋了二位大人的官?”
“本宫也不知道,但每每想起此事,本宫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才让你告诉英格一声,希望是本宫多虑了。”
小宁子将她的话仔细记在心中后,躬身道:“奴才知道,奴才一定会将话带到。”
那拉氏点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她似有些累了,闭目靠着床头,小宁子见状道:“主子,奴才扶您躺下吧,就算您心里再不痛快,也得注意身子,否则岂非正如了皇
上与熹贵妃的意。”
这一次那拉氏没有再拒绝,由着小宁子扶自己躺下,在小宁子掖被子的时候,她忽地道:“小宁子,你有没有后悔过跟在本宫身边?”
小宁子一怔,旋即笑言道:“主子为何突然问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