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勤太妃的背影,允礼低声道:“儿子告退。”
待身后安静下来后,勤太妃转过身来,屋中已经没有了允礼的身影,宝鹃走进来道:“太妃……”
她刚说了两个字,勤太妃便将桌上倾倒的茶盏扫落在地,鼻翼微张,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吓得宝娟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良久,勤太妃压下心中的怒意,挥手道:“把地上收拾干净。”
“是。”宝娟战战兢兢的应着,不敢多说一个字,她已经很久没看勤太妃发那么大的火了,不知王爷刚才与勤太妃都说了些什么。
另一边,允礼在抱着孩子离去后,重新回到凝霜阁,奶娘仍候在那里,看到允礼进来,忙迎上去道:“王爷,还是让奴婢抱着吧。”
“你小心一些,莫要惊醒了她。”允礼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奶娘,这一次想是睡得沉了,没有醒来,但奶娘也不敢将她放到床上,与允礼一样,一直抱在怀中。
允礼进到里屋,只见凌若正闭目躺在床上歇息,脏污的地方已经全部换过了,连锦被也换了一床新的,萍儿想来也是累了,倚在床头打盹,正在允礼准备退出去的时候,萍儿一个
惊醒睁开了眼,看到允礼站在门边,正要说话,允礼已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式,示意萍儿不要吵醒了凌若。
萍儿会意地闭紧了嘴巴,蹑手蹑脚地走到允礼身边,待得一道退出去后,允礼方问道:“你家主子情况如何,陆大夫的药管用吗?”
听得允礼问自己,萍儿连忙道:“回十七爷的话,陆大夫的药很是管用,不过陆大夫说主子失血过多,除了这段时间情绪不宜太过激动之外,往后还要注意调养,如此方能令身子恢复过来。”顿一顿,她有些紧张地道:“十七爷,主子是不是今日就要进宫了?”
虽然她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主子的事,但昨夜里允礼与主子的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说是今日就会送主子入宫。她虽好奇那个皇宫是什么模样,但更关心自身,听说皇宫的规矩很多,若自己随主子入宫,以后就难以再出来了,也见不到允礼,这无疑是她不能接受的,可若不随主子入宫,不晓得主子会如何处置自己,万一将她撵走,那就更惨了。
“本王想过了,娘娘如今刚生完孩子,体虚气弱,暂时不宜行动,所以进宫一事,等到娘
娘出月之后再说,若是娘娘醒了,你将这话告诉她,好让娘娘安心养身子。”
允礼的话令萍儿心中一喜,连忙道:“十七爷放心,奴婢一定会与主子说的,十七爷您一夜未睡,想必也累了,不如奴婢服侍您去歇着?”
“不必了,府中有的是侍候的人,你好生照料你家主子就是了。”见到允礼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萍儿一阵沮丧,不过很快便释然了,接下来可是要在这王府中住上一个月呢,有的是时间慢慢接近允礼。
允礼不知萍儿肚中的这些思量,在离开凝霜阁后,他将索里叫到自己房中,将自己的决定说了一遍,索里与勤太妃一样坚决反对,但连勤太妃都劝服不了的事,索里又怎么可能劝说得动,只能以失败收场。
“本王与你说这些,是要你吩咐下去,让府里所有人都牢牢闭紧嘴巴,不许将凝霜阁的事透露出去,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这句话允礼说得异常严厉,全无平日温和儒雅的模样。
索里见劝不了允礼回心转意,只得道:“属下知道,属下会让他们全部都闭紧嘴巴。”
允礼点点头,命下人进来替自己更衣,索里愣
了一下道:“王爷,您一夜未阖眼,还要去哪里?”
允礼看着下人捧进来的莽袍沉声道:“本王要进宫面圣。”
索里闻言大吃一惊,连忙道:“王爷,您刚刚不是还让属下管住王府上下的嘴吗,何以您自己去入宫,您这一去,皇上不就知道您回来了吗?”
“本王让你们仔细的是凝霜阁之事,与本王入宫并无干系,本王已经拖了三个月,该是时候去见皇上,向皇上禀明静悦公主一事,再说本王还有些话想要问问皇上。”说到后面,他的眸光变得复杂不已。
“可这样一来,王爷要怎么与皇上说娘娘的事,总不能让皇上知道娘娘在王府中住了一个月吧?”直到现在索里都不知道凌若的真实身份。
“不必担心,本王到时候自会想一个恰当的说辞。”这般说着,蟒袍朝冠已经整整齐齐的穿戴在身上,而这一身装束亦令得温雅俊美的允礼多了一份威严。
索里无奈地道:“那王爷您自己小心。”
允礼点点头,大步离开了果郡王府,一路往紫禁城行去,此时早朝已经开始,所以允礼没有直接入养心殿,而是等到百官散去后,方才由小
太监引着入内殿。
刚一踏入内殿,允礼便闻得一阵咳嗽声,他拍袖跪下道:“臣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允礼,胤禛甚是惊喜,连忙搁下正批着的朱笔道:“老十七快起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