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不喜欢啊。”石生被她这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一转脸就变了?还有那鞋,她之前还说郑叔脚比他大穿不下,眼下却又说拿去给郑叔穿,这闹得是什么事儿啊。
就在石生一头雾水的时候,凌若来到他身边,之前她说是回里屋,其实就在门后站着呢,她也想看看这石生究竟解不解风情,结果,可想而之。
“凌姑娘,萱儿这是怎么了,为何无端生我气?”石生看到凌若出现,连忙问出心中疑惑。
看他到现在还这么问,凌若又好气又好笑,摇头道:“你啊,真是一块石头,别人都看出来的事怎么你就死活看不出来呢!”在石生茫然的目光中,她终于忍不住揭开了迷底,“萱儿喜欢你呢!”
“不可能!”石生一听这话赶紧摇头,迭声道:“这绝不可能,我一直将萱儿当成妹妹般看待。”
“你将她当成妹妹,那她就定然将你当成哥哥吗?”凌若的反问令石生哑口无言,愣愣地站在那里。
凌若拂去石生沾在身上的杂草,微笑道:“萱儿是个好姑娘,而且你们两个又自小一起长大,能结为夫
妻自是最好的。”
石生根本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脑海里只是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萱儿喜欢他,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从那一日后,萱儿就再没有来过石家,不知是否还在生石生的气,倒是有一回郑叔来的时候,与石大娘闲聊,说起萱儿这几天闷闷不乐的,跟她说话也经常没反应。
石大娘不知其中缘由,以为萱儿是哪里不舒服,就与郑叔说让他请个大夫给萱儿看看,郑叔说道等这趟差事办完,得了银子,便去请大夫。
日子在渐渐炎热的天气中过去,转眼到了五月十八,上半年最好的黄道吉日,一大早石生便随郑叔去早早说好的大户人家,等看到高悬在朱红铜钉大门上方的牌匾时,石生脸色一变,拉住郑叔道:“郑叔,你说的大户人家就是候府?”
“是啊。”郑叔随口答应一声,旋即又有些奇怪地道:“你小子怎么知道这是候府,难不成以前来过?”
“不是,我是认出上面的字。”石生指了指匾额,郑叔这才想起萱儿说过,石生救回来的那个女子识文断字,石生这段日子一直在跟她学认字。
“果然这认
识几个字就是不一样。”郑叔嘿嘿一笑,拍着石生的肩膀道:“行了,快进去吧,要是误了这些候大小姐出嫁的吉时,咱们可担待不起。”郑叔说着拉了石生往侧门走去,像他们这样的贱民是没有资格从正门出入的。
石生心里有些不情愿,一则是讨厌候慕白这个人,二则他也怕候慕白认出自己后会找麻烦,但想起那二钱银子他又舍不得转身就走,有了这些银子,他就可以给凌姑娘买一双好看些的绣鞋了。
在这样的矛盾中,石生随郑叔进了张灯结彩的候府,候府的奢华令他们两人看花了眼,无数美婢与俊秀小厮端着东西来往穿梭其中,一个个看着都像画中人一般,好看得紧。
“你们可是乐户?”正当石生二人看得眼花缭乱时,一个冰冷中带着不屑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暗红绣花长摆衣衫,体态略有些发福的中年妇人站在不远处,满脸不屑地打量着两人。
“是,我们正是。”郑叔尽管不知道她是何身份,但看她这身打扮,想着在府中的地位应该不低,连忙赔了笑上前作揖。哪想他一靠近,
那妇人就掩鼻后退了几步,一脸厌恶地道:“行了行了,就站在那里,不要过来,一股汗酸味薰得我脑袋都疼了!”
郑叔讪讪地停下了脚步,对于他们,妇人从骨子里透着傲慢轻贱。
只是贱民……原本就是谁都可以轻贱的啊。
“罢了,你们随我过来。”妇人扔下这句话,自顾自地在前面走,郑叔拉着石生赶紧跟上,又怕身上的味冲了那妇人,只远远跟着,不至于丢了。
一路穿过九曲环廊,亭台楼阁,在途经花园时,石生看到许多不知名的花朵长在园中,粉橙紫红,各色皆有,极是好看,尤其是长在花园中间的那一丛花,花瓣晶莹如玉,且形状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
若这花带在凌姑娘头上一定很好看。
石生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想法,趁着前面的妇人与郑叔不在意,沿着园间的青石小径快步跑到中间摘了一朵仔细藏在怀中。
妇人带着他们来到一间精巧雅致的楼阁下,那小楼四处皆挂有红绸、红灯,洋溢出来的喜气胜过候府任何一处。
在楼阁的长廊中聚了很多与石生他们一样的乐户,有几个还是认识
的,他们都很拘谨地站着,认识石生他们的,也仅仅只是点头示意。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过会儿自会有人拿衣服来给你们换上,该做什么也会有人交待。”妇人说完又有些不放心地道:“记着,只许在这里站着,绝对不可以进里面更不许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