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道,“你要是讲了故事,孩子们就会发现,我们夫子讲的故事好是和他娘子讲的是一样儿的,而且师娘讲的还更受听些。”
巧姐儿听了笑道,“原来我夫君也是个油滑的。”
板儿嘟囔了一句,“这也不叫油滑,生而为人总要有两分立世的智慧。”
翌日一早,板儿把巧姐儿送到学堂的时候,远远见到村里的几个婶子亲自来送自己家的孩子,板儿眉头微皱。
他就知道让巧姐儿帮着代课,会引起村里人的好奇。巧姐儿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小手轻轻拽着板儿衣袖,“这有什么?谁说女子就不能教书、女孩子就不能上学?”
板儿道了一句,“我就怕她们骚扰你,说些不着边际不受听的话。”
巧姐儿笑道,“应该不能,人心向往光明,就是瞧我不起,那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也是心存敬畏的。你当人们敬先生敬的是什么?可不光是这先生本身,那可是敬着的是文化学识。”
板儿点头,“这就是道士犯错你可人间法处置,只不可辱道。”
王狗儿家里的葡萄地开荒一个月,巧姐儿就代替板儿当了一个月的夫子,着实过了一把为人师的瘾。
小刘氏再出门,就有那村里的妇人夸着她们家里的媳妇都是有学识的,小刘氏嘴上谦虚着,心里却美得不行。
这些年来,那背后犯了红眼病说道她们家的妇人们,这会儿见了小刘氏也知道紧紧的闭上嘴巴。在小刘氏看来,这就够了。
人性自私,在利益面前,实难久善。
在天道人法规矩面前,各自守好那条线,谁又有资格带着私心私念去品论谁人的好与坏,善与恶。
只是当村长找到王狗儿面前,提出来再祠堂边上再起间房子,再建一所女学的事情,还是让王家的一家之主震惊了。王狗儿虽然骄傲于儿媳妇有女先生之才,可是也没想过让巧姐儿去当先生的。
“四叔,您这是怎么想的?村里能有几户人家让家里的女娃娃出来上学的?”王狗儿听明白村长的意思,立马回道。
村长笑看王狗儿,“有没有学生就是我的事情,放不放先生就是你们家的事情了。那日我送孙子上学,听了板儿媳妇一堂课,心里就琢磨了。这村里的女孩子都有这学识,你说咱们村的将来会什么样儿?”
王狗儿坐在炕边儿,抽着旱烟,低着头不说话了。
心里倒是佩服村长的见识,一个老人家就有开女学的见识,就能意识到女子在一个家庭的作为,在这个世道,着实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王狗儿自身的感触那都是这些年眼里瞧来的,身边儿的孩子一点点经历成长,让王狗儿见识到家庭教育的作用。
村长却是旁观者的立场,却把王家这些年的变化瞧了个门清儿。
这眼力,王狗儿不服都不行,这心胸,王狗儿不从都不行。
王狗儿到底无法对这个可敬的一心为村民谋前程的老人家说一个不字,最后只低低的说了一句,“四叔,给我们两日时间,容咱们家商量商量。”
村长点点头,“明白你有些难为,你们家里如今可不指着那点银子。一家子长媳妇,家里家外操持着。你四叔我也是仗着没有私心,仗着咱们爷们平日里还说得一处,仗着你多少明白你四叔、、、”
王狗儿满心敬佩地打断村长的话,“您老人家等消息,我跟孩子们商量商量。”
村长明白这事儿在王狗儿这里得了这个话儿,多半就是说得通了。
他也不废话,离了王家一路上就开始琢磨着过几日就是动工的好日子。四月里春光正好,正好赶在春耕前把这事儿安排妥当。
村长一路家去,越想心里越美,心说如今开办了女学,等这些女孩子嫁了人生了娃,把这些学来的东西用在下一代上,村里将来会出息多少的娃娃?
人品中正,大义为公的娃娃,懂得学问,明白道理,这样的下一代成长起来,这世间才会清明,人们才能真正把规矩二字落到天道人法之下的生活之中。
而这样的孩子,没有一个合格的母亲,一个守礼的家族,又哪里是轻易培养得起来的?
村长想到这儿,满脑子的思绪越飞越远,真真是想拽都拽不回来。
这样一路培养出的女孩子,可不能轻易嫁到外村去。没得辛辛苦苦做衣裳,倒给别人做了嫁衣裳的道理。
好姑娘要嫁到平安村,好苗子也要留到平安村。
村长心里知道,将来平安村日子好过了,女孩子上了女学,四邻八乡的总会有求娶的,这人啊也不是想留就都留得住的。
他也想得明白,左右都是自己村里的孩子,多些本事,就是外嫁,那也是心里的底气。
这也是他作为一村之长,能为祖宗和后代所能做为数不多的事情了。他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人世间的岁月再留还能留多少年?
村长抬头看看天上飞过的燕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