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盖的东院,正房也是老院儿的布局。东西屋里,都是能住人的。巧姐儿和平儿住了东间,小宝主仆平日来家就住西间。
也是和王狗儿并不在一个院儿住着,就是白日里见着了,大伙儿都在,还有几个孩子,平儿没两日也就适应了。虽脸上笑容依旧淡淡的,真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是好上不少。
又到了四月种木耳的季节,王狗儿留够了自家所需的菌种,就招呼大伙把预定的菌种取回去。村民们知道这物的贵重,也清楚王家没赚他们的银钱。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把东西拿了回去。
在这个时代,一般人家都不会把种木耳的方法外泄的。王狗儿家这么做了,却是让村民们从心里感激。
老刘氏陪着平儿看家做饭,剩下的人都在木耳地里忙活。有了去年的经验,王狗儿一家老小都干的不错。饭时忙完,平儿也会去帮忙,看着巧姐儿麻利的样儿,心里到底更放下心来。
忙活了半个月,巧姐儿忙完,这才想起王仁的事儿不能那么了结。那厮本就是心歪之人,挨了一顿打,是总要报复回来的。
自己在家里,并没什么危险,总跑京城来回的王狗儿却是不然,好汉架不住人多,最难防备是人家蓄意的报复。
再者那厮的歹毒,定是想再卖自己一回,就是摸到王狗儿家的底细,这木耳菌的制作方子,也是要让他下狠手的。
想到此节,巧姐儿眯了眯眼。一早上也不跟着青姐儿和平儿学针线了,去了板儿的厢房,拿了几个小的练字的笔墨纸张,把心里想写的话,对着繁体字一个个描画般书写在纸上。
板儿早就去忙,王林两个本就在练字,看着巧姐儿这般写字,都笑起她来。
巧姐儿也不羞,伸手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温声夸赞,“所以说我的两个弟弟才是厉害的,五岁就练字,今不过八岁写出来的字,就很有些模样了。莫说你巧姐姐我是不及的,就是一般的孩子都是不成的。”
“巧姐姐忙着赚银子,没的功夫练。”王林憨呼呼的说。
巧姐儿这字是写不进去了,她可没想到,在小家伙们的心里,自己是这般财迷的。再者这话要让整日奔波的王狗儿听见,这心忒也寒了。明明辛苦养家,儿子却把功劳堆到她这般大孩子身上。
巧姐儿抬头看着王林,还未答话。
王竹笑了,“巧姐姐,这话是爹娘说的,那天在耳田,他们俩在一角儿,我们俩也在那儿。阿爹说让你太辛苦了,阿娘说家里的银子都是你赚来的,都没时间学女红了。”
巧姐儿摇头笑道,“那是伯娘疼我,可也没有这么说的。你们可别听伯娘的话,看着伯伯每日里从早忙到晚的。就是村子里,也没有几个人像伯伯一样勤快,又疼儿疼女的。”
“没时间写字。”王林伸着小手点着巧姐儿狗扒拉一样的字。
巧姐儿的目光随着王林点着的手指,脑袋灵光开了窍,摇头苦笑,“你们俩可要记住巧姐姐今日做的蠢事儿,放着你们俩字写的好的人不用,偏要用我这不入眼的字,可不是干事儿没带着脑袋?”
“巧姐姐,要是重要的话,那小竹给姐姐写,姐姐念出想写的内容来。”
王竹先表态,王林反应就慢了一点儿,王竹话落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巧姐儿,足足有十几息,才嘟着小嘴儿点了头。
巧姐儿看的心疼,“小竹帮着铺纸,小林帮着姐姐写,可好?”
这次王竹等了王林答应之后,才笑着说好。姐弟三个一个说,一个写,一个看着。
用了一会儿,写完信,装了封,王竹看着问巧姐儿,“巧姐姐可想好了?”
巧姐儿因着写信的是两个最小的弟弟,在信里也只说了王仁偷卖她的事情,却没提卖去哪里。
这信是巧姐儿写给安东的,以他的阅历,这点子事情,不提都能看的明白。
“那人贪得无厌,不告他总要来算计咱们,人活着,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既已认定了他是那贼人,偏还就再遇见了,偏那人仍没绝了坏心思,那就是他自己找死了。他虽是舅舅,只在他卖了姐姐,气死我妈妈的时候,他就只是我的仇人。没去找他,就是一番顾念了,经了这回再不能放过了。”
巧姐儿这话正经才说了一半儿,板儿回屋喝水。推门进来正听个后半部分。
巧姐儿跟他学了拜托安东收拾王仁的事儿,板儿心里明白,这是平儿这些日子,准又提点巧姐儿,小姑娘有意识不见外男了,尤其高门显赫的外男。
“巧妹妹这么安排是对的,要不是能凑齐那些银子,他可是害了你的一生。我明日里和爹爹一起进城,将这信给赵大叔。”板儿也没犹豫。
“我看哥哥都不需进城,咱们家木耳种了半个月,小宝在家里拘了半个月。伯伯今日回来,还笑说赵大叔问他咱们可忙完没,怕是小宝急了,明日就得来。”
巧姐儿笑着摇头,实在是也没想明白,自己看着也不是软和的人呢,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