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道:“兄弟,把唐僧与沙僧、八戒、白马、行李都送还那孙行者,闭了是非之门罢。”
二魔道:“哥哥,你说那里话?我不知费了多少辛勤,施这计策,将那和尚都摄将来。
如今似你这等怕惧孙行者的诡谲,就俱送去还他,真所谓畏刀避剑之人,岂大丈夫之所为也? 你且请坐勿惧。
我闻你说孙行者神通广大,我虽与他相会一场,却不曾与他比试。
取披挂来,等我寻他交战三合。
假若他三合胜我不过,唐僧还是我们之食;如三战我不能胜他,那时再送唐僧与他未迟。”
老魔道:“贤弟说得是。”教:“取披挂。”
众妖抬出披挂,二魔结束齐整,
执宝剑出门外叫声:“孙行者!你往那里走了?”
此时大圣已在云端里,闻得叫他名字,急回头观看,原来是那二魔。你看他怎生打扮:头戴凤盔欺腊雪,身披战甲幌镔铁。
腰间带是蟒龙筋,粉皮靴靿梅花摺。
颜如灌口活真君,貌比巨灵无二别。
七星宝剑手中擎,怒气冲霄威烈烈。
二魔高叫道:“孙行者!快还我宝贝与我母亲来,我饶你唐僧取经去!”
大圣忍不住骂道:“这泼怪物,错认了你孙外公!赶早儿送还我师父师弟白马行囊,仍打发我些盘缠,往西走路。
若牙缝里道半个不字,就自家搓根绳儿去罢,也免得你外公动手。”
二魔闻言,急纵云跳在空中,轮宝剑来刺,行者掣铁棒劈手相迎。
他两个在半空中,这场好杀: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棋逢对手难藏兴,将遇良才可用功。
那两员神将相交,好便似南山虎斗,北海龙争。龙争处,鳞甲生辉;
虎斗时,爪牙乱落。
爪牙乱落撒银钩,鳞甲生辉支铁叶。
这一个翻翻复复,有千般解数;
那一个来来往往,无半点放闲。
金箍棒,离顶门只隔三分;
七星剑,向心窝惟争一蹍。
那个威风逼得斗牛寒,这个怒气胜如雷电险。
他两个战了有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行者暗喜道:“这泼怪倒也架得住老孙的铁棒!我已得了他三件宝贝,却这般苦苦的与他厮杀,可不误了我的工夫?不若拿葫芦或净瓶装他去,多少是好。”
又想道:“不好!不好!常言道:物随主便。倘若我叫他不答应,却又不误了事业?且使幌金绳扣头罢。”
好大圣,一只手使棒,架住他的宝剑;一只手把那绳抛起,刷喇的扣了魔头。
原来那魔头有个《紧绳咒》,有个《松绳咒》。若扣住别人,就念《紧绳咒》,莫能得脱;
若扣住自家人,就念《松绳咒》,不得伤身。他认得是自家的宝贝,即念《松绳咒》,把绳松动,便脱出来,反望行者抛将去,却早扣住了大圣。
大圣正要使“瘦身法”,想要脱身,却被那魔念动《紧绳咒》,紧紧扣住,怎能得脱?褪至颈项之下,原是一个金圈子套住。
那怪将绳一扯,扯将下来,照光头上砍了七八宝剑,行者头皮儿也不曾红了一红。
那魔道:“这猴子,你这等头硬,我不砍你,且带你回去再打你。将我那两件宝贝趁早还我!”
行者道:“我拿你甚么宝贝,你问我要?”
那魔头将身上细细搜检,却将那葫芦、净瓶都搜出来,又把绳子牵着,带至洞里道:“兄长,拿将来了。”
老魔道:“拿了谁来?”
二魔道:“孙行者。你来看,你来看。”
老魔一见,认得是行者,满面欢喜道:“是他!是他!把他长长的绳儿拴在柱枓上耍子!”
真个把行者拴住,两个魔头,却进后面堂里饮酒。
那大圣在柱根下爬蹉,忽惊动八戒。那呆子吊在梁上,
哈哈的笑道:“哥哥啊,耳朵吃不成了!”
行者道:“呆子,可吊得自在么?我如今就出去,管情救了你们。”
八戒道: “不羞!不羞!本身难脱,还想救人,罢罢罢!师徒们都在一处死了,好到阴司里问路!”
行者道:“不要胡说!你看我出去。”
八戒道:“我看你怎么出去。”
那大圣口里与八戒说话,眼里却抹着那些妖怪。
见他在里边吃酒,有几个小妖拿盘拿盏,执壶酾酒,不住的两头乱跑,关防的略松了些儿。
他见面前无人,就弄神通:顺出棒来,吹口仙气,叫“变!”
即变做一个纯钢的锉儿,扳过那颈项的圈子,锉,锉做两段;扳开锉口,脱将出来,拔了一根毫毛,叫变做一个假身,
拴在那里,真身却幌一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