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适扭头,对身后的蛊师点点头,“事关公主的性命,你可得仔细辨认清楚!”
“是!”
蛊师得了蒙适的命令,大步朝蓝筝走过去。
其实,从蛊师看到蓝筝的第一眼起,便已经确定蓝筝中了傀儡蛊。
不过,蛊师心里很清楚,南诏国的公主可以死于意外,可以死在九洲人的阴谋里,却唯独不能死于中蛊。
蛊师绕着蓝筝,装模作样地绕了几圈,在心底斟酌了一番,便向慕容彻和蒙适禀告,“回皇帝陛下,回大将军,根据属下的推测,四公主应该并非……”
就听到薛悠黎不紧不慢地打断道,“作为一名合格的蛊师,得有一眼辨认出宿主中了哪种蛊虫的能力。蒙大将军,你带来的蛊师绕着蓝筝公主瞧了许久,还如此模棱两可,她连基本功都不过关,她的检查结果怎么能让在场众人信服呢?”
蒙适一惊,倒是没有想到慕容彻后宫里的女人竟然对蛊师和蛊虫也有了解。
不过他面上没有表露半分,而是冷哼一声,反问慕容彻,“皇帝陛下,难道您的后宫里还有懂蛊术的人不成?”
薛悠黎听着他这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心底很不爽。
【我当然懂蛊术,我不仅对你们南诏的各类蛊虫都知之甚详,我甚至还知道你们南诏国主每天晚上召了哪位妃子!敢质疑我,信不信我明天就爆几个有关蒙将军府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本让蒙适过来是为了让这帮南诏人亲眼看看,南诏公主成为蛊虫的宿主后在宫里伤人的场面。他们要想阻止蓝筝继续伤人,便只能做出就地销毁蓝筝尸体的决定。】
【可是,蒙适为了南诏国的颜面,不仅想以谎言蒙混过关,还打算借蛊师之口把蓝筝发狂一事赖到慈宁宫殷太后的头上。】
【他要是敢这么玩,那我也不介意把蓝筝体内的蛊虫引出来!给他们南诏人上一课!】
慕容彻听着薛悠黎气愤的心声,轻咳一声,开始睁眼编瞎话,“蒙大将军,正如你所言,朕的薛嫔幼年时曾经去过南诏。有位蛊师见她天赋异禀,想收她为徒,她拒绝后,蛊师便送了她一本书。书上恰好记载了将中蛊之人体内蛊虫引出来的办法。你带来的蛊师如果不能准确判断蓝筝公主是否中了蛊毒,朕倒是可以让薛嫔将蛊虫引出来。”
薛悠黎瞥过蛊师,微微一笑,“皇上,蒙将军不可能带个废物蛊师来九洲丢人现眼,咱们还是先听蛊师说说她的判断结果。”
蛊师,“……”刚才打断自己不让自己说话的是这个女人,现在逼自己说结果的也是这个女人。
从对方的言词就可以看出,此人对蛊虫确实知之甚详。
而她师父在她年幼时,也曾告诉她如何把寄生在人身体里的蛊虫取出来。
师父说过,养蛊不易,有一种秘术可以将寄生在宿主体内的子蛊召唤回来。
难道这位薛嫔也精通此秘术?
看着薛悠黎胸有成竹的气势,蛊师心里一下子没底了。
她如果一口咬定蓝筝不是中蛊,而薛悠黎却当着众人的面利用秘术把蓝筝体内的蛊虫引出来了,那不仅她活不成,就连蒙将军也会受她牵连。
可她若是承认蓝筝公主中蛊,蓝筝公主伤人一事也难以收场。
就在蛊师左右为难之际,楚馨月扬声道,“刚才蓝筝公主是被哨声引出慈宁宫的,我们在场所有人都能作证。虽然我不曾去过南诏,却也知道南诏人就是用特制哨子来控制子蛊的。各位姐姐,方才在慈宁宫你们可有听见哨声?”
殷萱儿第一个点头回话,“听见了,那哨声听起来似箫非箫,尖锐难听,姐妹们还笑着问太后从哪里找了这么个乐师,连箫都不会吹!”
“我也听见了!大家还拿箫声说笑来着,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恶意操纵蛊虫,实在太可怕了!”
“此人敢在南诏公主身上种蛊,可见一定是公主最亲近的人,蒙大将军,你可千万别放过此人!”
“是啊,蒙将军,此人连公主都敢谋害,胆大包天!若是不尽快揪出此人,就算你们回了南昭也不得安宁!”
在国家立场这种问题上,所有嫔妃都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她们一人一句,说得好像南诏使团里藏了一个奸细,不把奸细除去,他们每个人都有被种蛊的可能。
慕容彻见蒙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眼神扫过众位嫔妃,示意她们不要再多言。
于是,所有人默契地闭上嘴巴。
事已至此,蒙适深知,他们不说实话就无法善了。
九洲的皇帝不好唬弄!
而皇帝身边的薛嫔更是不简单。
在南诏很多蛊师都未必能像她这般对蛊虫了如指掌。
蒙适思量再三,不敢冒险让蛊师说谎了,“蛊师,蓝筝公主是中了傀儡蛊吗?”
蛊师不敢随口胡说,连忙低头答道,“是,蓝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