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掩饰着的哀伤,解释了原委。
白婉婷嫁入赵家后没多久,便遭到婆母无休止的挑剔与冷眼。白婉婷很是苦闷。便时常寻白雨荨诉说,白雨荨建议她花点心思哄好婆母。
起先白婉婷不懂,后来拿了杨氏给的嫁妆银子,给婆母送了礼。她的婆母果然好上些日子。
过些日子后,便又会故态重萌。每次搅闹,不给东西不算完,只要东西一给,便会消停些时日。
白婉婷这才明白,婆母就是眼红她十两嫁妆银子。心中虽不齿,却受不住婆母屡屡的闹腾。一次次的折腾,白婉婷终于把十两银都花完了。
赵母一看无油可榨,变本加厉道,“泥腿子出身,本就高攀了我们赵家。才这么点嫁妆,活该受苦。”
赵明辉开始对白婉婷尚好,随着新鲜劲一过。终于在白婉婷的一次抱怨中,打了白婉婷。有了开始,便会有继续。
赵明辉越来越不顾忌,白婉婷甚至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动手打自己。面对自己的痛苦,赵母只是冷冷的说,“嫁出的女子,婆家便是天,无论怎样的对待,都该受着”。
听闻此言的白婉婷,仿佛记得自己也如此说过。她时常回忆着老白家的日子,日日忍受着见不到光明的生活。
白雨荨是她唯一的依靠。抽空跑到白雨荨家中小坐,便是白婉婷最为幸福的时光。
吕氏到了镇上后,挨着白雨荨买了一处两进的宅院。听到消息的赵母态度收敛了些许。
白婉婷如同沙漠中找到了绿洲,看到了新的希望。高兴之余,经常往吕氏那里走动。
在赵明辉又一次无故的施暴后,白婉婷终于反抗着逃出了赵家。她跑到了吕氏家,本以为会得到安慰和支持。但是却听到了一段让她绝望的对话。
屋中的吕氏,正难受的对白雨荨说着,“婉婷那个夫婿不像是个好的,看把婉婷打得,真是可怜。”
白雨荨却讽刺的回答道,“娘亲你管她作何?三婶给她十两嫁妆,却不曾给我。白家村的时候,奶有什么好都先紧着她。为什么好事从来没我的份?他那个夫婿当初看到的时候就打了人。镇上的人都知道是个暴虐的,也就婉婷那个傻子才会看得上。”
吕氏惊讶道,“这事你都知道,怎么还带着她往火坑里跳啊!”
白雨荨不以为意的说道,“她就是个笨的,从小被我当枪使。若不是有她陪着,爷奶怎会轻易同意我俩的婚事。咱们又怎能在镇上落脚。她识人不清,跟我何干,我又没按着她。”
吕氏听到此处,内心很不平静。白雨荨拉着吕氏又道,“娘亲,别净去操旁人的心。谁活的不艰难!她从小没受苦,现在也不过是挨打而已。咱们的小命还悬在我爹身上呢!别看咱现在……。”
一听至此,吕氏的心又悬了起来。对,这才是她最为担心的事。谁知道那白显智什么时候被抓,到底会不会被抓,整日把心悬在空中的日子更不好过。
门外的白婉婷如坠冰窖,颤抖的不能自抑。想起老白家王氏那市侩的嘴脸。想着白雨荨刚才残酷对话。想起曾经的杨氏,自己更是没脸去寻。
自己竟然找不到一处安身之所。自那日起白婉婷再也没有说过话,整日默默的听着婆母的咒骂,毫无反驳。默默的承受着赵明辉毒打,也无反抗。
团子伤心的说:“刚才,她被可恶的赵明辉打流产了,流血不止,气息微弱。可她那个婆母只用了些土方,并不给请郞中,唉……”
紫菱立即让喜鹊回家送信。【但愿能来得及!】
接到信的白升祺找到杨氏。杨氏略微沉思后,便让白升祺去老白家送信。
杨氏先去赵家,竟被赵母堵在门外不让进。“你算个谁啊!早分家了不是?我家媳妇小产,正在休息,不见客!”
老白家人的到来,众人才终于见到了静静的躺在床上,苍白微息的白婉婷。屋子内极重的血腥味,“婉婷,婉婷,你怎么了?”
周氏和王氏喊了很久,白婉婷才醒了过来。她看到眼前众人,泪水止不住的滚落。
白升祺请来了“春熙堂”的王大夫,为白婉婷细细诊断良久,又看了看白婉婷满是淤青的两臂,摇头离开了内室。
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王大夫面容沉重,眼中满是痛惜与不忍,缓缓开口道,
“这孩子心中久结愁绪,又多次承受重创,内脏受损,气血大耗,以至于此番流产之后,元气更是一落千丈,难以逆转。”
白志远听闻,险些晕倒在地,被白显达扶住。王氏猛的扑到赵母的身上,与她厮打了起来,
“你这个毒妇,我好好的闺女,一年不到就被你磋磨的半死,你怎么不死,害我的闺女。”
杨氏赶紧接着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王大夫叹气说,“可怜这孩子全无求生意志。若是意志强韧,再辅以极药或有一丝希望,但这生育受创极重,以后怕是再无可能。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