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想起了之前王升阳说过的“孝道”。她琢磨了好几天,终于鼓起勇气又出了家门。
村民们一见到她现身,全都哈哈的嘲笑着她,
“瞧瞧,这不是那位两度受罚,脊梁骨都快被打散的人吗?”
“在家卧床半年多吧,这会儿倒能走动了?”
“前些时候露过面,怎的又销声匿迹了?莫不是旧伤复发,又躲回去养伤了?”
“整日苛待自家媳妇,守着个聚宝盆却自个儿往外推,真是作孽不浅呐!”
王氏冲这些说话的人,就地哭喊了起来,“杨氏那个天杀的,天天在家装病,出门装可怜,我老白家可要屈死了哦~~,没天理哦~~!”
众人闻言,纷纷围拢,“啥,杨氏装病、装可怜!”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
王氏声泪俱下,哭喊着:“那杨氏心肠比墨还黑,满肚子诡计,悖逆长辈,不敬婆母,装病装的真真的,天天的要死要活的。坑老白家都是老实人,屎盆子都扣在老白家的头上,她不是个好人啊~~!”
随着她撕心裂肺的哭诉,人群越聚越多,议论声四起。
团子闹心的找紫菱,“宿主,这可怎么办啊!王氏又开始闹搅,才安生没几天!”
紫菱心中已有盘算,【这王氏执念极深,要用她最在意之事才能治她。】
另一边,杨氏也很是烦闷,虽说有衙门的文书,管她如何闹腾总大不过律法去。
但若是放任不管,乡野间的传言不定会变成什么样的味道了,有道是人言可畏。
村民们的好奇引来了里正与族老们的关注。里正不耐烦地呵斥:
“你在这里闹什么?你家的断亲书在衙门里记档的,你不知道么?”
王氏辩解,“里正大人,冤枉啊!我们老白家是被那杨氏诓骗着,才签下的断亲书啊!”
里正甩开王氏抓着他衣角的手,“是不是诓骗,事实已成,现在说有什么用?”
王氏的哭号声越发的大了起来,“那就没有天理了么,杨氏她就是装病,骗了大家的同情,陷我们老白家于不义。”
村民们也议论了起来,“她这是想了大半年才醒悟的?”
“谁知道呢!杨氏当初快要病死,怎么做的假!”
王氏疾呼起来,“你们见过哪个要病死的人,像她现在的模样了?半年就恢复的跟个水葱似的,你们信吗?”
这话似乎触动了某些人心底的疑虑,毕竟杨氏的美貌确实引人注目。
紫菱暗自思量,【王氏倒也懂得找要害。】
团子愈发着急:“宿主,我们就这么看着她诋毁娘亲吗?”
里正厌烦王氏的无稽之谈:“杨氏康复与否与你何干?当初谁写的卖人契书,是人家逼你写的?”
王氏立即狡辩道,“是杨氏她忤逆长辈,不孝婆母在先,我那是被她气的。我只是吓吓她们,并没有真的要卖人啊!”
里正鄙夷着王氏,“那是你没卖成,真等你把人卖了,你早在衙门的牢房里蹲着了,还能让你在这里瞎说话?赶紧回家吧,别在这里丢人了!”
王氏并未就此放弃,反将矛头指向里正:“里正,你是不是收了杨氏的好处?为何总是偏袒那个外来的杨氏,我们老白家在白家村世代居住,我的为人你不清楚吗?”
里正忍无可忍:“小六,速去田里叫白志远回来!”王氏闻言色变,趁着里正不备,仓皇逃回了家。
紫菱听闻团子汇报,【看来,她还是有些怕爷的,再等等看。】
晚饭时,白志远归家并未责备王氏,令她忐忑的心稍感宽慰。
紫菱得知后,【爷这态度,似乎是默许了王氏的行为。呵!他也是这个意思喽!真是半斤八两!】
果然第二天,王氏又故技重施。反复还是那几句话。村民中却只有好事的围观,其他人都各自忙乎自己的活计去了。
连续数日,里正不堪其扰,直接找上了白志远:“你家王氏,难道你不打算管一管?”
白志远态度暧昧:“王氏确有不当之处,但我对分家之事耿耿于怀。杨氏或许真有心机也不无可能。”
里正闻言大惊:“原来你默认了王氏的作为,白志远啊白志远,你真是越发糊涂了!”
白志远不服:“我如何糊涂?家中琐事本就是女人们应当就份的,怎么杨氏就是病来病去的?”
里正气结,指着白志远,气得说不出话来:“咱们白家村,怎会有你这样的蠢东西!快让你家王氏回家,别在街上丢人现眼,让外村人笑话!”
紫菱叹道,【疼痛不在己身,旁人总是难以感同身受。】
白志远固执己见:“此事我不服。”
里正反问:“你要怎样才服?断亲文书已入官府档案。你别管杨氏怎么恢复的健康,人家得了神丹妙药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