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趁热水尚温,赶紧洗了个舒服的澡。
洗浴完毕,她试着活动四肢,原本僵硬疼痛的关节如今灵活自如,不再有丝毫不适。她挺直身躯,脚步稳健有力,久违的轻松与舒适让她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杨氏走出屋门,来到自家的院中。眼前的景象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白升祺看着母亲焕然一新的样子,眼眶不禁泛红。
杨氏温柔地抱住他,轻抚着他的背。才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
自从白显信离家后,他既要保护年幼的妹妹,又要扶持母亲。偷偷帮母亲做家务,背着奶偷偷给母亲藏吃的。
尤其是在去年冬天离开老白家后。只他一个小小的孩子,用他瘦弱的身躯支撑着整个家。又要照顾重病的自己,还要看顾懵懂的妹妹。更是要为每日三餐费尽心思。
真是太难为这个孩子了。杨氏流下了心痛的泪水。
一直坚强着、开朗的,面带微笑的白升祺,第一次卸下坚强的外壳,紧紧拥抱着母亲落泪了。
多年来积压的担忧、困苦和疲倦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母亲终于恢复了健康,再次成为他们的依靠。不再是他一个人撑着了,有了妹妹,现在又有了母亲。
杨氏搂着白升祺,又拉来了身后的紫菱。她将两个孩子紧紧拥在怀中,三人一起依偎着坐在院中的阳光下。
远处的秦霄鸣很是感触。他在白家村体会到底层穷人生活的艰难。由衷的钦佩着白升祺的不易。更是感动着紫菱一家的真情。
杨氏感受着阳光洒在肌肤上的温暖,望着远处忙碌的人们。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真切地体验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康复。
重拾记忆的杨氏,不会再是那个被婆婆磋磨近十年的杨氏了。
她是杨瑾瑜,是谢家外戚,当今大学士的嫡女。
虽然此时的她,心中无比渴望立刻寻亲,但她深知其中风险。
紫菱心声告诉她,这一切的背后可能涉及高位权势之人,而她现还不清楚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她不能冒然让两个孩子也受到跟她一样的伤害。
杨氏深信,紫菱一定能带领他们找到团圆之路。
随着杨氏身体的康复,紫菱家的各项事务也更加井井有条。尽管杨氏失散时年纪尚小,但十几年的成长和教育,足以使她从容应对当前的家庭与生活琐碎。
她逐渐担起家中琐事的安排和调度,接管家中财物。处理各项事宜的角度和态度,甚至是语言,都展现着宗室嫡女独有的气势。
使得紫菱三人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专注于其他事务。
这天,一直浑浑噩噩的挂在树上的赵氏嫡子赵资桦,被秦霄鸣飞身一脚踢了下来,“叫表叔。”
被远处看眼的紫菱捡了个笑话,【表叔,都忘记了他们还有这样的辈份关系,哈哈哈!】
跟在紫菱旁边的白升祺也被逗得暗笑。秦霄鸣有些不自然,脸上不自觉的微微泛着红。
赵资桦倒是没什么不自然,只是情绪不高的瞅了秦霄鸣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表叔。”
赵资桦与秦霄鸣虽然差着个辈份但年龄相仿。幼时赵资桦经常跟在秦霄鸣身后。秦霄鸣带着赵资桦和其它几个为数不多的玩伴曾在京城共度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但好景不长,自从亲生母亲去世后,赵资桦的生活境遇急剧下滑。父亲再娶,继母沈氏很快就生下了弟弟赵资泰,他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那时的秦霄鸣时常为赵资桦出头,秦霄鸣恶名的成因里也有许多是因为他。
在继母沈氏的阴影下,每当涉及到家庭利益,继母总是想方设法削弱甚至剥夺赵资桦应有的权益。
然而,真正令赵资桦心灰意冷的,是他发现亲生母亲的死亡并非天灾,而是父亲与继母联手的阴谋。
在试图探寻真相,查找证据的过程中,他不慎被继母察觉。继母派人绑走的时候是要杀害他的。却阴差阳错地被卖到人贩子手中。
父亲的冷莫和绝情,使得赵资桦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陷入了极度的消沉。
秦霄鸣在紫菱的心声中,了解到许多赵资桦尚且不知道的重要信息。所以才动的脚。
秦霄鸣冷静地对赵资桦说:“你知道吗?你母亲是被慢性毒药害死的,而且她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并为你留下了一线生机,你对此一无所知吧?”
赵资桦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愕与困惑,“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留了什么生机?”
【大哥好厉害,他原来知道啊!我说他怎么不着急管那个整天睡不醒的树懒!】看眼的紫菱继续吃瓜。
秦霄鸣故意激他,“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现在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赵资桦再度低下头,沮丧地回应:“是啊,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什么都没有,又能做什么?更何况那是我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