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长公主,符南亭恍惚了,眼前闪过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见他神情有异,刘管事赶忙道:“长公主对我恩重如山,救我性命,帮我娶妻生子,我如何能丧了良心坑害长公主唯一的血脉?少爷,我对您可是真心实意,只想专心帮您将宅子守好,护着长公主留下的产业呐!”
一番话说完,他磕了一个响头,整个身子缩在地上,心里直打鼓。不知少爷能不能信他,也不知少爷会不会念在长公主的份儿上信了他。
只要少爷有所侧动,他便能有活动的空间,后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越想,心头越是紧张,时间好似也过得极慢,等了许久,才听到一个缥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娘如何救你的?”
淡漠的声音里好似夹杂着一丝期待,刘管事抬头,见上首的男子神色缓和了不少,脸上的神情好似带着一丝追忆。他心头一松,知晓符南亭在意长公主。
收敛了情绪,缓缓讲起与长公主的往事:“当年我被人害得家破人亡,还将我卖与人贩子为奴,我身子弱,做不了事,没人买,差点被人打死……”
杨柳沿着原路一直走到门口,看门的大爷
赶忙起身就去给她开门,她径直进了大爷的屋子,四处张望一番,大爷的屋子只有一方破旧的木桌子的,桌面已是有些腐烂了,桌腿断了一节,用个小木块撑着。
旁边除了一个凳子,就只剩下一张木板床,揭开上面的床单,底下垫了不少稻草。
“少……少夫人?”大爷迟疑地喊了一声。
虽说他年纪大了,可到底是个男人,少夫人一个女子来他屋子着实合规矩,再者,少夫人如此高贵之人怎能来他一个低贱之人的低贱住所?不是白白玷污了少夫人的尊贵么?
正想着,就见少夫人转过身,亲和道:“大爷,您怎的也不垫床棉絮?”
“回少夫人的话,我们都是用草的,也舒坦。”大爷应道。
果然账目都是假的。
杨柳也没料到她一过来就有收获,顺势坐到凳子上,看到大爷局促,她让大爷坐到床上,四处打量了下,看门屋子不大,应该只有六七个平方,窗户纸破了,上头用破布简单挡了下,颇为破败。
“大爷我跟您打听点事,刘管事最信任的人是谁呢?”杨柳笑着问道。
大爷赶忙低头,诚惶诚恐:“我是不知的。”
“除了
刘管事,谁在庄子里说话管用呢?”杨柳换了个问法。
大爷犹豫了下,应道:“孙头最能说话。”
“孙头是哪个?您能带我找他不?”
大爷疑惑:“少夫人上回来见过,您不记得了?”
杨柳了然了,让大爷稍等,走到门外,见给她赶车的车夫站在不远处,刚刚就是跟着她一块儿过来的。
走过去,对着他轻声交代了几句,他弓了身子,转身离开。
回到屋子,就见大爷已经站在门口目送她,见她回来,满脸疑惑。
杨柳再次进屋子,笑呵呵问他平时吃什么穿什么,逢年过节撞庄子里有没有什么表示,平时来往的有哪些人。
没料到她就是来唠嗑的,大爷也就放松下来,一一应了。
“对了,我怎么没瞅见庄子里的女人呐?”杨柳随口问了。
大爷脸色巨变,赶忙摇头:“我不知晓的,我就看门。”
杨柳明白他害怕了,也确信里面有事。不过大爷害怕她也不逼他了,又随口聊了一些别的。等外头有声音后,杨柳才告辞大爷出了屋子,看到外头“车夫”抓着的人,杨柳收敛了刚刚对大爷的亲和,冷着脸问道:“真账本在何处?”
被抓着的人正是上回招待她的人,倒也明白他就是什么孙头了。
突然被提到账本,孙头慌得眼珠子四处转,就是不敢看杨柳,脸上写满了心虚。
“什么账本?我不知道。”
杨柳怒声呵斥:“还装?刘管事都交代了,你偷偷弄真假账册,欺骗他欺骗我们,就是为了偷钱!”
姐夫竟是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难道要他当替死鬼?
想到往日刘管事的为人,孙头真正慌了。被主子抓到了,可是会乱棍打死的!不行,绝不能就这么背锅了!
孙头想着,腿一弯就跪到地上,惊呼:“少夫人饶命啊!都是姐夫干的,我还劝他了他不听!”
“死到临头还敢骗我?不用重刑你是不会招了!”杨柳一丝信任他的意思都没有,对抓着他的男子道:“给他点苦头尝尝。”
男子二话不说,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大拇指用力按了下,孙头疼得大声哀嚎。
太疼了太疼了,胳膊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太狠了,她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不能背锅,不然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饶命啊少夫人!我交代,我全交代!”
刚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