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咋说话还说一半的，有啥事就说呗。”杨荣业将大木盆放在灶台上，将盖上锅盖。
郑氏欲言又止地瞅了他一眼，又是连连摇头：“还是不说了，回头柳儿气我把我赶出去，那我可没地儿去了。”
“那不能，我不告诉她就成了。”杨荣业应道。
“那……哎三弟我也不好瞒着你，就是我心疼三弟妹。她这不是跟柳儿处不来么，当时逃难柳儿就没把她带出来。”
说完，她又赶忙加了一句：“也不晓得三弟妹咋样了……”
杨荣业心口涌起一股怒火，逼问郑氏：“咋就不带孩子他娘了？”
“我不是说了么，三弟妹跟柳儿合不来……”
……
杨柳端了杯水递给孟氏，瞅着坐在床上一个劲儿抹眼泪的孟氏，杨柳心里难受。
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就这么没了，换谁都受不了。
“二嫂你可不能倒了，家里两个孩子还得靠着你呢。”杨柳轻轻帮着孟氏顺背，安抚着她。
孟氏摇摇头，想到杨荣家，眼泪就止不住，她哽咽着，渐渐哭声就大了。
杨柳搂着她，轻轻帮她顺背，一声声安慰着。
可此刻，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
“先喝口水。”
杨柳拖着那杯子，往孟氏嘴边递过去，孟氏顺着将一杯水喝完，抓着杨柳的袖子，带着哭腔道：“你说他咋忍心？孩子们都丢给我？”
杨柳心里也是难受得紧，“二哥是为了救大哥三哥没的，能救了亲兄弟，他心里该是满足的。二嫂可别难受了，身子遭不住的。”
“杨柳！你跟老子滚出来！”外头传来一声男人的呼喊。
听着声音就知道是杨荣业，杨柳皱了眉头，扭头看了眼孟氏，心里一沉。
“二嫂你先歇着，我出去看看。”杨柳说着，拍拍孟氏的后背。
孟氏吸了鼻子，坐直身子，拿了帕子擦着眼睛：“你去吧，瞅瞅老三是咋了。”
“杨柳你再不出来，老子一把火烧了屋子！”外头的杨荣业怒声呵斥道。
看来是知道申氏的事儿了，就是不知道他才回来怎么就知道了呢？
“老三你吵吵啥呢？”老大杨荣兴阻拦的声音传来。
杨荣业对着他怒喝：“滚远点！逼急了我连你一块儿砍！”
“柳儿你可不能出去！”孟氏总算是发觉不对劲了，双手紧紧抓着杨柳的衣袖。
“放心，他伤不了我。”杨柳说着，拉来孟氏的手起身。
都在一个屋子
住，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她也没想躲着。
孟氏赶忙起身想要拽着杨柳，就见杨柳已经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出去了。
想到事儿危险，她用帕子狠狠将眼泪给抹了个干净，抬腿往外走，等她扒拉到门口，就见杨柳已经正面站在脏兮兮的老三面前了。
“找我有啥事儿？”杨柳冷淡问道。
瞅着她平静的脸色，杨荣业更是火冒三丈。握紧了拳头，他怒声咒骂：“小贱人！害死我媳妇，我要你偿命！”
说着，抬起手，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朝着杨柳劈下来。
“荣业你干啥？！”同样脏兮兮的杨荣兴大声呼喊，脚下却是一点没动。
可他喊的声音再大，也拦不住已经劈下来的刀。
杨柳定定站着，菜刀快接近她肩膀时，“铛”一声就被弹飞，在空中反转几圈，落在地上。
手还在半空的杨荣业呆呆回头看了自己的空手掌，又扭头看向地上的菜刀，他连连后退好几步，双眼警惕地盯着杨柳。
“你……你……”
“菜刀多危险，若是不小心伤到人了，你如何赔得起？”杨柳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菜刀，对着已经快被吓傻了的杨荣业道。
这
四周可是有四个人护着她呢，若是真被菜刀砍了，四个人就可以找个地方养老了。
“你！你使了啥手段？！”杨荣业几乎是尖叫地吼道。
什么手段？她啥手段也没使用。
门口的孟氏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身子一软，整个人跪坐在地上，身子无力得靠着门框。
还好还好，柳儿没啥事……
站在自个儿门口的杨荣兴吓得双手捂住眼睛，听到杨柳的声音，他透过指缝看外面，见到不远处站着的两人，心狂跳，更是怕了几分。
“谁告诉你是我害死你媳妇的？明明是你媳妇害死她自己的。”杨柳冷冷应道。
本来也与杨荣业没啥感情，若是他执意要报仇，她也就接着。
“不是你害死她？都是你！是你故意不带着她，是你故意想害死她！”杨荣业手指着杨柳怒声指责。
杨柳简直要笑了，古话说的真是没错，不是一家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