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将布拧干,放在绳子上挂了,又赶忙过去帮杨叶剥河蚌,等阿松回来,让阿松帮着把水换了,阿松又挑着脏水出去了。
“你没瞅见你奶啥时候出去的?”杨柳问杨叶。
杨叶连连摇头,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这老太太说风就是雨啊,昨晚说不弄布,今儿就不管了。
“马车!来马车了!”
村子外头有人惊呼,杨柳和杨叶起身看去,那马车就经过她家门口,后面跟着上十个正大步跑着的劲装护卫,村里的孩子们跟着马车边跑边呼喊。
这村里人可没咋见过马车,这陡然来一辆,一个个都稀罕地不行。
这情形……
咋那么像徐怀安的派头?
那马车速度不慢,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越过了杨家朝着下一家去了。
“姑,好像……好像是徐少爷……”杨叶小声道。
杨柳“嗯”了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人来他们村子干啥呢?还这么大张旗鼓的。
院子门口陆陆续续有人经过,丁卯媳妇也从自家屋子走了出来,快步跟上大队伍去看热闹了。
大约一刻钟后,那马车又风光无限地经过杨柳的家门口。
一群孩子跟着跑,接着就
是村子看热闹的大人。
“这徐家也太厚道了啊,大夫药啥的都送来,栓子可省了不少钱!”
“真是一等一的厚道人家啊!他们收的东西价钱给的也公道,我还是得上山去找!”
这些话在心里转一圈,连起来,杨柳也明白是咋回事了。
栓子被咬掉了一条胳膊,徐怀安收到消息上午带着大夫赶过来,还带了药过来,这是来收买人心来了。
杨柳仰头望天,这就是个体户和资本家的区别吗?
财力、心计全方位的碾压呀。
“哟,忙着呢?”一个声音响起,杨柳扭头看去,就见村口的王癞子进了院子,朝着她们两走过来。
杨叶赶忙喊了人,杨柳按照原主的性格不冷不热喊了声“哥”。
王癞子顺手抄了个凳子坐下,瞅着杨柳的动作,凑近了些,小声问道:“你们两都没发觉这些日子你们都收不到河蚌了?那徐家一个铜板一斤收山上没啥用的东西呢,比你们这儿的河蚌壳贵,大伙儿就去赚他徐家的钱了!”
杨柳心头一动,抬头看向王癞子。
瞅见她有反应了,王癞子神秘兮兮的,“我也是看你们家厚道才说的,村里人早就说你家
背着大家挣钱,都不带大家发财呢!”
“谁这么说了呀?”杨柳来了兴致。
王癞子眉头挑得老高,眼珠子的眼白比瞳孔两倍还多,“大家都这么说呢!再这么下去,你们家在村里都待不下去了!”
这村里是没秘密的,像她一家子整出这大的动静,村里人在后头嚼舌根子怕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事儿已经严重到要把他们赶出村子了?
“那……那咋办啊?”杨叶慌乱问道。
王癞子意味深长道:“嗨,到时候我帮你们说说话,总不能真让你们被赶走吧?”
这一说,杨叶连连道谢。
“你这河蚌一砸,不怕砸到河蚌肉啊?”王癞子随口问道。
“不怕的,我们用的是河蚌……”
“这事儿可得问问我爹娘,咱们哪儿知道。”杨柳直接打断杨叶的话。
王癞子连连摇头,伸手拿了个河蚌,学着两人的动作敲碎了,将肉和壳分开,放进碗里,目光不住杨叶那儿飘。
“你们家一天到晚的咋烟囱的烟不断啊,这是在烧啥呢?”王癞子又将凳子朝着杨叶那边挪近了谢,问道。
瞅着他靠近,杨叶心里紧张,缩了脖子。
杨柳心里不大舒
服,将杨叶的凳子往自己这边拉,杨叶赶忙起身,等她姑拉过去了自个儿也靠近她姑坐了。
瞅着一下远了的杨叶,王癞子又端着凳子朝着杨叶跟过来。
“你们离这远干啥,我们都不好说话了。”王癞子问道。
瞅着又只离一拳头近的王癞子,杨叶整个人缩成了一小团,人都成个鹌鹑了。
杨柳皱了眉头,第一回能当王癞子没留意,这会儿又凑过来,这就可以说是故意的了。
“癞子哥,你还是去忙你自个儿的事吧,我们家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杨柳说着,拍了下杨叶的胳膊,对她努努嘴,杨叶会意,端着凳子就往后退了好远的距离。
院子外头都是人,王癞子也不好再跟着上去了,心里暗叹可惜。
这杨叶性子挺好,这新衣裳一穿,瞅着也跟花儿一样,哎哟,以前咋就没瞅出来呢?
“你爹娘都不在家呢吧?我帮你们干干活。对了,你们家烟囱咋一天到晚的冒烟